“难道母亲的教导是错的。父亲的指点也是错的?那为什么母亲同为女人还要这样教导我?让我延续她的痛苦?”
许竞雄喃喃自语,陷入了沉思。
“我不知许大儒生平,但依我师父的转述。令尊许大儒应该还是尊重女性的,否则他不会教您学问,让您开拓眼界。只是,他作为千百年的传统认知的继承者,依旧没有跳开传统,改革创新而已。而令堂,我实在不好评论。但我只想和先生说一句话:无论是情缘还是亲缘,都是双方携手趟一程滑泞深渊之路的过程,如果对方放手或者路已走到尽头,那就当断则断,切莫回头。否则,坠落深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家人!”
“所以你一点也不奇怪我杀了大伯堂兄?”
“我们在成为别人的子侄之前,先得是我们自己!”杀个大伯堂兄而已,我都想杀我亲爹亲妈呢。若非帅哥师父一再告诫,她都忍不住要动手了。
“你真的不惊诧?”许竞雄再次追问。她现在迫切的需要有一个人能够认同她的行为,帮她分担这份压力,毕竟这个行为连她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认同。
“人家都要害你了,难道你还要傻傻的站在那里,任由人家宰割?那我再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靖安侯府的老夫人,我的亲祖母,就是被我弄死的。因为她想活埋了我。给六王子配阴婚。”
萧清音说的笑兮兮,许竞雄却听的雷轰轰。
原来,这世上,不是只有她一个违逆人伦的人。
看着萧清音毫无负担地笑兮兮的脸。许竞雄突然释然了。
是呀,人家都要杀我了,我为什么不能反抗?哪怕你是我的至亲长辈。
天欺地,苗不发;君欺臣,不奉君;父欺子,逃出门!
引劲待戮的,那是木头傻瓜!戏文上的奸臣,临死前还都要反扑一下呢。
“对了,萧姑娘,你师父是……”
天哪,老奶奶,,话聊了半天,你才想起问我的身份。这反射弧,真够可以的。
“我师父是前翰林学士李太白。他也曾是令尊的学生。现在就在门外。”
“啊,你是李师弟的徒弟?难怪!”
难怪什么?难怪教出这么个离经叛道的徒弟。因为李太白本身他就是个离经叛道的人。否则当年他也不会挂靴辞官,一个人杀上齐王府。后来更是联同整个李家,蜉蝣撼树,对抗皇权。
偏偏,还让他撼成功了。现在,他的徒弟比他还疯狂。师父挑战皇权,而徒弟更想挑战整个社会秩序。但真的能成功吗?
不过,既是师弟到访,已经打开心结的许竞雄也就不再避而不见了。赶忙让雅霜开了门迎众人进来。
李太白是几十年未见这个大她一轮的师姐,想必她连遭变故,相貌显老已有心理准备,并未太吃惊。
众人里最吃惊的当属张长老。相交多年,她怎不知报了仇后的许竞雄日渐消沉,整日郁郁,五十刚出头的人看上去比自己还显老。但现在张长老却在许竞雄的身上,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新生!对,就是新生!
早晨之前的许竞雄还是暮暮如黄昏斜阳,现在在她看来,许竞雄就像是带着朝霞的朝阳,鲜艳起来了,活泼起来了!
“竞雄,你这是……”张长老狐疑道。
“多年识障,今日被萧姑娘一朝棒喝,悟了!”许竞雄含笑而语。不复昨天今早见张长老时的古板冷漠。
“那你愿意担任院长了?”这是张长老最关心的问题。作为举荐人,作为萧清音的迷奶,她不想让自己的偶像失望。
“我还不知你们绣院的院址在哪呢。我总要先去看一下吧。”许竞雄竟不知眼前这个亦师亦友的张桂芳竟有如此猴急的一面。
“院址您熟悉的很。不用特意去看的。”萧清音笑得露出了森森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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