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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刚才顺手就把钥匙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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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目不难,她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答案填完了,又检查了一遍,才过了十分钟,不过可以交卷了,楚俏放下笔,见梁羽和秋兰还在抓耳挠腮中,于是她缓慢地施施然地起身,故意把椅子拉得老响,这才拿着卷子走上讲台。

    楚俏惦记着家里,一出教室,就回了三楼。

    “考得怎么样?”陈继饶见她这么早回来,隐隐透着不安。

    “填完答案就回来了。”楚俏耸耸肩,转身去灶房熬药。

    上次梁羽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也无怪她不上心。

    陈继饶没说什么,头昏昏沉沉,伤口也有些发炎,就回屋躺着了。

    梁羽摆着一张臭脸就回来了,杨宗庆也懒得招惹她,躺着睡大觉。

    梁羽没来由一气,“宗庆,你是不是知道楚俏的手好了?”

    昨天在饭桌上,就听继饶提了一下,大家伙才吵着嚷着要看他们夫妻喝交杯酒,只是听着她的语气,好像巴不得人家不好一样,“弟妹的手好了,不是好事么?”

    “好什么好?”梁羽啐了一口,“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差点被她气死,手好了还一声不吭,就我笑得跟傻子似的。”

    “梁羽!”杨宗庆愤然起身,“你要是觉得弟妹碍眼,你就回家去,绝对没人拦着你!正好明天许队要去市部开会,我去说一声,顺带把你捎上。”

    他凶什么凶,孩子哪里受得住他发火?

    梁羽委屈,“干啥叫我回去?明明是她想看我笑话!”

    “好,你不走,我走!”这屋子他带着就觉得压抑。

    这人以前脾气好的没话说,可现在她多说一句他就要发火了。

    梁羽火大,捂着肚子,装作面色痛苦,“好,你走,我回头就把孩子打掉,反正肚子痛它爹也不闻不问。”

    “小羽,你怎么样?”杨宗庆一下就紧张了,蹲下身,却见她神色如常,“你不是要走吗?走啊!”

    “小羽,你别闹成不成?”杨宗庆被她吓出一身冷汗,“我去办公室拿个文件。”

    接连几天,磅礴的大雨仍是没有要停的意思,陈氏夫妇吃了晚饭,难得有独处一室的安宁,楚俏却站在窗前,愁眉不展。

    陈继饶退了烧,人也清爽了不少,只是手臂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俏俏,多住几天吧?那么大的雨,客车也没法进城了,雨天山里怕是有滑坡,我不放心你。”

    还没等楚俏应他,屋里的灯忽然就熄了,她吓得叫出声。

    “别怕——”也不知他怎么移过来的,楚俏只觉身子被他罩住,灼热的体温一下传到她冰凉的手心,她镇定了许多,“可能是保险丝坏了,你等着,我去拿手电,一会儿就修好了。”

    可没等他去拿螺丝刀,门“砰砰砰”就响了,门没锁死,有个小战士急慌慌地跑进来,是张放,手电没拿稳,照在她脸上,分外刺眼,“陈营长,大事不好,后山的水库塌方了。”

    塌方?

    楚俏一下就愣了,她记得前一世,离婚之后的他就是因为一次任务而意外牺牲,具体是什么任务,那时她沉浸在剧痛中也没心思过问,而这一世,许多事情都提前了,极有可能就是水库塌方的事。

    陈继饶脸色倒没多大变化,拿过他的手电,就进卧房,再出来就塞给楚俏一把手电,大掌托着她的下巴,拇指在她脸颊上摩挲着,“俏俏,你在家待着,我去看看。”

    楚俏如梦初醒,心里忽然忧痛如刀绞,一把拦住他,摇着头道,“不行,你别去,你的伤还没好。”

    “小伤而已。”陈继饶摁住她的手,“别哭了,许队去了市部,得有人主持大局。”

    “可……副队和指导员还在,轮不上你……你别走,这么黑,我怕……”怕他出意外!

    陈继饶还没见她哭得那么伤心,可这节骨眼上,他没法不去,“俏俏,别闹。水库下游是居民的集聚地,水库塌方,极有可能把下游全湮没,到时后果不堪设想。就算轮不上我指挥,可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可是……”那样的话,他会死!

    楚俏痛不吱声,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想管,只想他好好地活着,干脆一把抱住他的腰身,“不行,我不让你走!你不许走!”

    她竟也有耍赖的时候,陈继饶见一旁的小战士不好意思地退了出去,哭笑不得,“俏俏,你听我说,”他循循拉开她的手,“你不让我走,那得拿得出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来,为什么不想让我走,嗯?”

    “就是你手臂还有伤,许队批准你养病……”她恢复了一些神智,手抓着手,无措道。

    “军人,一旦有命令,别说是手臂受伤,就是手废了也得上!俏俏,那是借口不是理由!”他双手摁住她的肩头,深眸里有她看不真切的真情,“为什么不想让我走?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这才是他的天地。

    他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而她作为军嫂,一早就该有这样的觉悟——她不能拦他,也不该拦他!

    “我……”她眼角酸涩,喉咙里语不成噎,“那你去吧……照顾好自己,雨衣,早上还在灶房里翻见了,你等会儿……”

    她手忙脚乱,陈继饶一把摁住她,“别忙了,你好好待在家里,别担心。”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走出屋子就问张放,“报告给许队了么?”

    “断电了,估计是电线被压断了,没联系上……林指导员已经领了二营的人去后山了。”张放后面的话说得小心翼翼,祈祷他别发火。

    林安邦只管生活,不管训练出任务,他领人去救灾,那是逾矩!

    况且,他懂个屁的救灾!

    陈继饶怎么可能不发火,“简直胡闹,李成新他是不是疯了?”

    张放摸了摸鼻子,“听说,李营长是想立功。部队里都传开了,陈营长能力卓绝,杨营长有背景,孙营长人缘好,唯有李营长不突出……”

    “那是许队不在家!”否则,借一百个胆他林安邦也不敢嘚瑟。

    陈继饶长腿阔步下了楼,见肖景然杨宗庆和孙攀已经在等着了。

    孙攀不由多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往常你都是第一个来的。”

    陈继饶一句带过,“没事,耽搁了一会儿。”

    偏偏张放多了句嘴,“嫂子哭鼻子,不让陈营长走。”

    几个男人心下了然,冷面陈营长也是男人,血气刚盛也难免,到底是新婚嘛。

    “行了,快合计一下吧。”陈继饶清醒道。

    几个人披着雨衣一块去了办公室,说到李成新,杨宗庆不免火气大,“成新真是想立功想疯了。”

    陈继饶已经没心思追问林安邦和李成新的事了,叫了巡逻的张放进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张放抹了一把脸,如实道,“前阵子不是大旱么,咱们部队着人掘了条水管道,本来堵得好好的,就是为了防塌,没想到当地的居民也纷纷效仿,但他们又没那么人力物力把管道堵住。”

    “我前几天巡逻的时候,多看了两眼,水坝和三点钟方向的山体已经被挖得不像样了,这几天大雨一冲,塌了!”

    陈继饶听他说,已经把地图拿来摊开了,飞快在水库上标了点。

    孙攀听张放说完,只觉得头皮发麻,“水库那么大,要真全塌了,咋整?”

    许队不在,上头又联系不上,谁敢充这个大头?

    是以没人敢应声。

    老攀头更大,扭头问陈继饶,“继饶,成新那一营是指望不上了,怎么办?”

    陈继饶凝着地图,皱着眉头,良久才道,“三个营的人手凑个勉强,塌方那儿是个拗口,不能动,一动只怕人就得沉了。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把管道堵住,趁着水位没涨到水坝,再另外劈一条疏导口。”

    肖景然听明白了,可是凭三个营,在大雨中挖一条疏导口何其艰难?“不行,水坝承载力有限,要是再动,只怕会被冲垮。”

    “那要是在水坝左侧上方五十米挖呢?之前俏俏相中了一块地种药草,那里土质疏松,我还松过土,挖起来也省力。”陈继饶神采奕奕道。

    杨宗庆点头,“弟妹还真是福星。”

    提及楚俏,陈继饶想起她那番话,这事还真轮不到他来管,他扭头瞅着肖景然,“我有把握,只是,现在的问题是,林安邦已经在前头了,怎么把他给怼下去!”

    许队还在市部,按职位就数肖景然和林安邦最高,但他到底是初来乍到,总要给老人留点面子。

    肖景然默然,孙攀着急了,“外头雨越下越大,这事还得早做打算,不然越到后头越饿,哪有力气去挖?”

    肖景然也怕出事担不了责,可水库一旦冲垮水坝,那可是会祸害上千居民。

    “你真有把握?”他问了一句,见他点头,还是没法下狠心,“我去问问他有什么对策,要是不行,我们就把他给绑了!”

    拟定方案,几个人吩咐下去,雨夜里顿时响起的紧急哨令,屋里的楚俏听得心惊胆战。

    可她知道他还是会去的。

    官兵们打好装备,就等肖景然发话,陈继饶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三楼,透过迷蒙的雨帘,那儿豆灯依稀,倩影如晃。

    约摸一刻钟后,肖景然领队与林安邦汇合。

    几个人衣衫尽湿,杨宗庆留下来看守大部队,陈继饶和孙攀陪同肖景然一头钻进帐篷里。

    端坐在主桌的林安邦头发丝还是干的,倒是立在他身后的李成新瞅着他们几个,分外心虚。

    陈继饶也懒得说话,等着肖景然和林安邦交涉。

    林安邦显然对于肖景然的问话不屑一顾,“肖副队是几个意思?本来就是由于塌方才导致水位上涨,我派人把塌方的泥土运走,不必触动水坝,有什么不妥?”

    要不怎么说这货只会纸上谈兵呢?

    绕是肖景然修养再好,也被他惹怒了,“塌方的山体本来就松动,人踩上去还得了?你这是要手下的兵去送死!”

    林安邦大怒,“你不同意也成,那咱们就各干各的,看看谁的法子好!”

    肖景然气得拍桌,“你敢?”

    林安邦霍然站起身,“肖景然,你别得意!你我职位是一样,可我的军衔比你高,许队不在,景山我说了算!”

    再吵下去,只怕抢不了险,大家伙就被雨淋蔫了。

    陈继饶默默解开军装的扣子,扭了扭脖子和手腕,这才缓缓开口,“行了,既然好好说不行,那就动手。谁打赢了谁说了算!”

    林安邦一下就怂了,“你们想干嘛?别冲动,我警告你们,你们这是法西斯!流氓!土匪!”

    匪你大爷!

    陈继饶和孙攀一对眼神,扫了一眼李成新,谅他也没那个胆,一人架着他一只胳膊,死死把他摁住了。

    肖景然没想到陈继饶还有耍横的时候,一时发愣,“要拿绳子绑么?”

    “浪费绳子!”陈继饶翻了一记白眼,他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一掌怼在他的后颈,真是一点力气都没留,见林安邦软软地往下垂,顺手一松,“老攀,把他扔出去淋淋雨再丢回部队去!”

    孙攀抬头瞅着他,“这不大好吧?以前虽然也看不顺眼,可你也没这么狠呀!”

    谁让他给秋兰安排了工作呢?

    “哼!”陈继饶鼻子里出气,扫了一眼李成新,“你要是还有点脑子,就把嘴闭上!你要是还想继续穿这身军装,我劝你……”

    “继饶,别说了,我听你的,将功赎罪!”李成新羞愧地低下头去。

    “行了,别磨叽,赶紧去干活!”陈继饶也不想废话。

    楚俏一晚上浑浑噩噩睡得分外不安宁,一早就行了,窗外还是灰蒙蒙一片。

    她也没心思吃早饭,洗漱完了就下楼去打听情况。

    部队里静悄悄一片,也没几个人,她好不容易瞧见有人影,直追到食堂后门,只听几个炊事班的战士唉声叹气。

    “头儿,到底还做不做饭?”有人问。

    又一个粗狂的男音回答,“指导员一回来也不知道咋回事,下了死令不让造饭!”

    “可全部队的人都去抢险了,干的都是体力活,不吃饭哪有力气?”

    “我咋知道?真有毛病!”

    楚俏心里“咯噔”一下,默默退了出来。

    他手臂还有伤,一夜没睡,要是没饭吃,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住呀?

    上一世说不定他就是累死饿死的!

    一想到他出事,她就忍不住揪心地疼。

    别人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愿他活着!

    楚俏打定主意,急冲冲跑回家,煮了满满一锅的米饭,又把蒸笼全用上,捡了满满一袋馒头,全背着。

    她生怕米饭馒头被淋湿了,又找了一张胶纸裹上,这才冒雨往后山跑去。

    陈继饶几个都熬红了眼,渴了就着雨水直接咽,饿了直得硬撑着。

    楚俏跌跌撞撞,也不知摔了多少次跤,裤腿全沾了泥巴,一路问了好几次,才在拐角小坡上找到他。

    陈继饶一见她居然跑来了,火气一下就窜了上来,直拽着她往回走,怒喝道,“你跟来干什么?”

    “我给你带了吃的,还有药!”楚俏被他拽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这女人,怎么就那么傻?这里是灾区!稍有不注意,踩到松土就把人给埋进去!

    陈继饶眉头紧皱,声音大了好几个分贝,不由分说,“谁让你来的?快回去!”

    这一路虽不远,可楚俏也是淋着雨来的,有次还摔得她差点直不起腰,满腹的委屈没法说,还被他当头一喝。

    要不是怕他饿了病了,当她愿意来么?

    她忍着委屈,“我就走,你把米团和馒头拿着。”

    “楚俏,你到底怎么想的?”陈继饶一把甩开她,“你就这点觉悟?所有人都饿着,就我一人有吃有喝,别人会怎么想?你别那么自私!”

    自私?

    楚俏还以为是幻听,可一抬头,入眼就是他冷峻的面庞,“家里的锅只有这么大,面粉我全……”

    “行了,马上给我回去,别在这儿碍事!”陈继饶赫然打断她,心里也痛,可她不能待在这儿!

    楚俏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气归气,可她到底还是不忍心把米面给丢了,往他怀里一塞,“你不吃,就拿给伤员吃。”

    说完也不用他赶,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回走!

    陈继饶望着她倔强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却又是一叹。

    楚俏是真伤心了,哭着跑回来,没想到还被朱丽撞见了,“弟妹,这是咋了?”

    “陈继饶他欺负人!”楚俏被惹急了,连名带姓说道,“他又赶我走……”

    朱丽听她气愤地说了一大通,被她气笑了,“弟妹,陈营长是怕你出事,才急慌慌叫你回来哪。我家老许不在,他身上的担子重。”

    楚俏发泄了一通,气也顺了,倒是把朱丽的话听进去了,随即想起一着急,忘记跟他提林安邦停灶的事。

    她一下急了,紧紧抓着朱丽的手臂,“嫂子,林指导员不知道怎么回事,食堂没造饭,官兵吃不上还怎么抢险救灾?”

    朱丽脸色大变,“老许才几天不在部队,他就反了天了!”

    正说着,她就拉着楚俏匆匆往食堂走去,才走到门口,就见炊事班的班长崔石领着人往外走,朱丽赶紧把人拦住,“崔班长,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崔石离急得满头大汗,“嫂子,水库那边又塌了一大块,人手不够,要是再不挖出一条疏导口来,只怕今晚水坝被就冲垮了。”

    这么严重?

    “那你们走了,谁做饭?”朱丽一下没了主意。

    崔石气不打一处来,跟在林安邦手下憋屈得简直没个人样,“林指导员把库房的钥匙拿了,又发了话不准开火,我还能咋办?水库那边真的是急,嫂子我得赶紧领人走了。”

    简直就是个混球,置气也不挑个时候!

    楚俏只觉荒唐,拉住朱丽,道,“嫂子,水库那边生死攸关,让他们走吧。小卖部那儿不是还有粮食吗?要不咱们叫上其他的军嫂,去帮忙做饭吧?”

    还没等朱丽回应,崔石已经拍板,“这个主意好,咱们军人要服从命令,可没说军嫂也得听命。这是食堂后门的钥匙,他娘的不给粮食,他还敢拦着不让用煤气灶,嫂子,您就领着军嫂们一口一口啐死他。”

    “那待会儿谁送饭过去?”楚俏不敢再跑到男人跟前找骂。

    崔石想了想,这些都是女人家,做饭在行,可送到是体力活,于是应道,“待会儿我请示肖副队,调两个人回来。”

    刘友兰和蓝花平日里虽有点小计较,可脑门还是分得清孰重孰轻,何况他们男人都奋战在第一线,自然愿意搭把手。

    只是,刘友兰抱着燕子,面露难色,“燕子还小,没人带可咋整?”

    朱丽想了一下,道,“送二楼去吧?梁羽怀了身孕不便帮忙,但带个孩子也不是难事。”

    刘友兰照做,可没多久就抱着燕子回来了,嘴里叫骂着,“见过鸡毛当令箭的,还没见过那么把自个儿当回事的,呸!俺真替杨营长臊得慌!什么有本事生没能耐带?老娘就是自己带,也得把男人管饱了!”

    楚俏和朱丽一对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行了,嫂子,咱们把燕子放着,轮流看着就是了。”林沁茹也来了,安抚她道。

    刘友兰的脸色这才和缓一些,“还是弟妹明事理,真是没个谱,弟妹出身比她差吗?还不是照样来帮忙了?”

    林沁茹笑笑,“行了,嫂子,做饭要紧,理她做什么?”

    刘友兰点头,“成,我就虎子也来搭把手。”

    楼里几十个军嫂分工合作,烧火洗菜淘米,忙是忙,不过也算有序。

    偏巧这时,林安邦领着秋兰来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告的密。

    林安邦那厮叫嚣道,“谁让你们私自动用食堂?谁出的主意?”

    这本是楚俏提出来的,她自然会认,可她还没站出来就被朱丽拦下,“弟妹,你刚来,说不过他,我来!”

    说着,她就往前走了一步,“林指导员,老许不在,你就肆意妄为了是不是?没有上头的命令和签字,我也没办法开仓送粮。听说,你私自动用的小卖部的粮食,到时可别怪我上报。”

    要是电线没受阻,还用你这鸟人废话?

    刘友兰是个急性子,跟着上前一步,“嫂子,跟他非什么话?俺家老攀要是饿出个好歹来,不用你上报,我就是跪着走,也走到市部把你告穿,赶紧走,别扭扭捏捏像个娘儿们一样!”

    她一把上前,拽着林安邦,像拎着小鸡仔一样,好吧,虽然没把他拎动,可加上朱丽蓝花几个,那可得另说了。

    林安邦吵嚷着,“你们干什么?这是违反纪律的懂不懂?部队是你们可以乱来的地方么?”

    刘友兰张手就给他甩了个耳刮子,“俺一个农村妇女懂个啥?俺只知道俺家男人要是饿死了,俺跟你拼命!命都没了,俺管你什么部队不部队!”

    所以说,千万别小瞧了农村妇女!

    楚俏从来不觉得耍横也可以这样大快人心,也上去怼林安邦,林沁茹见状,也挤上去。

    林安邦哪里还敢待下去,过街老鼠一样逃窜。

    秋兰也不敢留,被楚俏颇有深意地瞟了一眼之后,心惊胆寒地跑了。

    朱丽一向待人和气,还没干过如此疯狂的事来,一时激愤难平,“大家别客气,有多少咱们全煮了,不但煮早饭,午饭也照样煮,有米就做饭,有面就蒸馒头,有肉就炖了!他林安邦要是再敢多嘴,回头我让老许收拾他!”

    众人欢呼。

    蓝花突然想起来,“咱们光做饭,没有菜,他们没油水下肚也不成呀!”

    这还真是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朱丽皱着眉,“要不各家回去看看都有啥?”

    刘友兰最是深切,“这又是旱又是涝,哪家还有囤货,就是陈营长家,前几天也没了。”

    这时,楚俏默默举起手里的那串钥匙,摸了摸鼻子,道,“那个,刚才顺手就把林指导员的钥匙给解了,不知道有没有库房的……”

    “弟妹,机智呀!俺咋没想到呢?”刘友兰就差跪下来膜拜了。

    于是,几家败家的军嫂又磨刀霍霍地溜进库房,把青菜猪肉全搬进了食堂。

    她们一直忙到中午两点,中间有人送了两趟饭菜,还有碗筷。

    楚俏累得苦不堪言,也是草草吃了几口,又忙活开了。

    总算松了一口气,又听朱丽扬声道,“反正错误也犯了,趁着还有菜,大家伙要不把晚饭也一并煮了吧?也省得回家吃。”

    疯了么?

    楚俏见这一个个欢呼雀跃,其实她心里也没底,要是连累了陈继饶,回到陈家,二婶还不得把她给撕了。

    殊不知,陈继饶早在之前就把林安邦给抡了一掌。

    大雨泼泼洒洒,直到下午才有转停的样子,淅沥淅沥,楚俏闷在灶口前,热得满身大汗,她的月事才干净,一早又淋了一身,没来得及换,浑身难受,鼻子也塞了。

    她累得没力气,直起身来,仰头,目光透过窗子,见屋檐上的麻雀情深护犊。

    而此时,耳边又听大部队齐整的脚步声,她潸然落泪。

    他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朱丽显然也听见了,兴奋不已,直呼,“快快快,上菜上菜,他们肯定饿坏了。”

    楚俏却什么都听不见了,清漓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直到男人磊落硬挺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痛哭出声,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往前一载。

    恍惚间,她似乎瞅见一贯沉稳如山的男人一下变了脸色,飞快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