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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暂住施南梦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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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漆黑的夜幕上,只是寥寥无几地挂了几颗星子,颇有些凄冷之意。

    龙飒竔从养心殿出来后,便去了御花园的那座凉亭。正是那日,龙飒竔和月浅宁在这里,畅谈了许久。那一日的情景,还有月浅宁的音容笑貌都历历在目。

    谁知物是人非,如今只有龙飒竔一人在此地。而月浅宁,却……

    “皇上,夜深了。深秋寒露太重,您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保重龙体要紧啊,皇上。”况世良实在看不下去,只得开口劝慰道。

    龙飒竔像是没听见况世良的话一般,依旧端坐在石桌旁边一动不动,好似一尊佛像。

    况世良见此,也便不再多话。只是默默地吩咐身边的心腹太监,拿了一件狐裘大氅来给龙飒竔披上。

    夜深露重,身为皇帝,也不过只有一个忠心的老奴陪伴在身边而已。还不若那些寻常百姓,即便是归家太晚,也总有一盏灯是彻夜常亮着的。

    至于月浅宁,太后的话虽然有失偏颇,但还是说对了一半。

    月浅宁被施南梦现之后,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跟着施南梦去了他的府邸。虽不知施南梦意欲何为,但也只好将计就计了。说不定,在施南梦的府邸中,会现一些什么也未可知。

    “月姑娘,快快请进。”施南梦微弯着腰,伸出胳膊去,恭敬地邀请月浅宁进入自己的府邸。一旁的门童都看得傻了眼,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主子对一个乡野村妇这般恭敬有礼。

    “嗯,嗯……施公子太客气了,奴家受不起,受不起。”月浅宁点头哈腰地,拎着自己的医药箱,默默地走了进去。

    施南梦这般客气,月浅宁虽未感到不适,但还是觉着有些异常。若是施南梦是真心想要与自己合作,或是要帮自己藏匿,为何要这般招摇。

    “月姑娘,你不必惊慌。”施南梦带着月浅宁进了主屋,给她到了一杯香茶,“月姑娘,先喝杯香茶,驱驱寒气。”

    月浅宁接过茶杯,“多谢施公子”。

    见月浅宁脸上还是带着防备,施南梦像是看见什么好笑的东西一般,竟然掩着嘴巴轻笑了几声。

    “施公子,不知我是否有什么可笑之处,能让施公子如此忍俊不禁?”月浅宁看得出施南梦眼中毫不掩饰的笑意,心里莫名有些烦闷。

    这人不仅身份是迷,就连处事风格也这般让人捉摸不透,若是迫不得已,月浅宁绝不愿意与这种人来往。离开了皇宫,她不想再陷入无尽的勾心斗角,揣度人意之中。

    “无事无事。在下只是觉得,月姑娘与在下早已是知交,如今月姑娘有了麻烦,在下理应伸出援助之手。但见月姑娘如此防备,实在觉得月姑娘有些……呵呵,有些可爱。”施南梦眼中的笑意,此时看起来到有几分真诚。

    “施公子,不必如此憋屈。若是想笑,你笑出声来便是,我如今本就落魄潦倒,倒是不会在意这许多。”月浅宁端起手中的香茶,送到嘴边浅浅地啜了几口。

    若是月浅宁现在不是乡野村妇的打扮,这般行为举止,看起来到真是会让人由衷地感到舒适。只是形势所迫,倒是有几分滑稽。也难怪施南梦会忍俊不禁了。

    施南梦见月浅宁不甚在意,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忙说道:“月姑娘,在下并无恶意。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在下先安排月姑娘早些歇息。若是有何疑问,明日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月姑娘,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月浅宁行医累了一整天,遇见施南梦之时也已近傍晚,又与施南梦乘马车一路颠簸了许久,自然是早已疲累不堪。

    “如此甚好,那就麻烦施公子了。多谢!”月浅宁向施南梦行了一礼,眼神澄澈无比地看向施南梦。

    施南梦点点头,随即击掌道:“来人。”闻声而来的,是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

    “主子,您有何吩咐?”清脆的声音,像极了夜莺。

    “莺儿,这是月姑娘,近日在城内行医的善心女子。我请她来府上做客,这几日,便由你好生伺候月姑娘。”施南梦十分简单的介绍了月浅宁的来历,竟然也没有避讳月浅宁的姓氏。若不是施南梦手底下的人口风紧,那便是施南梦的背景——绝不是会惧怕龙飒竔的人。

    “是,主子。”莺儿向施南梦行了一礼,又转过身来对月浅宁行礼道:“月姑娘,奴婢是莺儿。还望月姑娘不要嫌弃莺儿愚笨,准允莺儿在身边伺候。”

    “莺儿这是哪里话,你家公子让你来伺候我,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没见识的乡野村医便是,何来我嫌弃你之说,嘿嘿……”月浅宁有些触动,连一个丫鬟都这般知书达理,施南梦绝对非池中之物。

    施南梦见月浅宁还是一副伪装的样子,也不多言。只是吩咐莺儿先伺候月浅宁用些晚膳,再沐浴更衣。莺儿一一应下,也如数照做了。

    月浅宁自然知道,自己不必再在施南梦的府中伪装,也便在沐浴更衣之后,换上了一套大家闺秀的衣服,一头青丝散落下来,烛火掩映之下,显得颇有光泽。

    莺儿给月浅宁暖床后,穿好外衣便下床来。

    “月姑娘,您一定累了吧,奴婢就不打扰您了。奴婢就睡在您隔壁的屋子,若是有事,您只管传唤一声便是。”

    月浅宁将行礼的莺儿扶起,淡淡地说道:“莺儿,你不必对我这般恭敬。我与你家公子,不过是萍水相逢,是公子心善暂且收留了我。不多日我便会离开,平日里这些小事便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来便是。”

    谁知莺儿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抬起一双泪眸,梨花带雨地哭诉道:“月姑娘,您千万不要嫌弃莺儿啊!主子说了,若是月姑娘在府中没有受到和他一般的待遇,那不仅莺儿,府中所有的下人都要受到严惩。月姑娘,求您慈悲,可怜可怜莺儿和其他下人吧……”

    莺儿说罢就要给月浅宁磕头,月浅宁哪里肯受了这般大礼,连忙将莺儿从地上扶了起来。帮莺儿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月浅宁说道:“既然如此,我不再说这话便是。只是莺儿,你是聪明的丫头,该知道行医之人既能救人,也能害人……”

    “奴婢明白,还请月姑娘放心,不该说的话或是不该看的东西,奴婢定然不会说更不会看!”莺儿说着又向月浅宁行了一个大礼。

    “罢了,你也去歇着吧。”月浅宁走到床榻边,不再理会莺儿。莺儿便识趣儿地走了出去,帮月浅宁关好了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