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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斗智不斗力
胡金袖是笑着离开天香楼，显而易见她的心情实在很不错。
卜鹰也在笑，关玉门则在大吃大喝，他们看上去心情也实在不错，可他们的言语中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他们都是当今世上最有名的赌局，他们设下的赌局曾达到过千万黄金，这次赌局的数目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并不算太大，因此他们本不应当如此不愉快的，可现在他们已经开始不愉快起来了。
卜鹰伸手摸了一下秃顶的脑袋，随时抓起桌上的一个干馒头啃了一口，望着依旧荤素不忌，大口吃喝的关玉门道：“你认为梅吟雪是不是可以找到水天姬？”
关玉门瞥了卜鹰一眼，淡淡道：“楚风找不找得到天水姬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不管如何我们这位胡大小姐很难会成为输家。”
卜鹰也不能不同意这个观点，他轻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她，曾经有许多次我都认为他输得一败涂地，但最终得结果却是她赚个盆满钵满，我想她除开和我们立下了个赌约以外，一定和人也立下了一个赌局，或许她和那个人立下的赌局就是赌梅吟雪可以找到水天姬，但赌注应当比和我们下的赌注要大上不少。”
关玉门停下了嘴，他手中还有一根鸡腿，可现在没有心思吃了，他深深叹了口气道：“因此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已经成为了胡大小姐胜利的棋子？”
卜鹰淡淡望着关玉门，道：“你不笨，又何必对我说这种蠢话了，不过不管如何我都要赢下这局，即使最终的输家并非是胡金袖。”
关玉门深以为然，在他的眼中看来赢虽然并不算是什么非常愉快的事情，但赢家总比输家好，倘若梅吟雪若没有见到水天姬，那他们岂非成为了输家，为了成为赢家，他们必须竭尽全力为梅吟雪办成这件事。
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想到法子，但关玉门并不着急，他的身边还有卜鹰，因此他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我们现在似乎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因此你现在有什么好法子，至少应当知道有哪些人可以帮得上梅吟雪。”
卜鹰没有迟疑，他似乎也已经认可了关玉门的这句话，他沉吟了一下，道：“胡金袖已经说过至今为止她只知道楚风知道如何可以上五色帆船，因此若要得到水天姬的消息，就只有找到楚风，只不过这件事情我们虽然要去做，但绝对不能亲自去做。”
关玉门又开始大吃大喝起来了，他望着卜鹰道：“你似乎已经想到好的人选了。”
卜鹰耸了耸肩，他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也不想找那个人，但现在我似乎也只有找那个人了。”
柳长街的职位是捕头，小镇的捕头虽然并没有什么答案，但鸡毛蒜皮的小事却也足矣让柳长街整天都难以在家里清闲的休息，正午才过，柳长街还并未回到这栋寒酸简陋的精舍，精舍中有人。
一个极美丽的女人，女人坐在床边的一张矮木椅上，盯着案几上的哪壶苦酒，神情冷静而悠闲。
夕阳西斜，女人在精舍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柳长街提着一壶酒姗姗来迟。他并不算姗姗来迟，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家里竟然有一个极美丽的女人在等他。不过他倘若知道了，那也绝对不会来这么早。
他看见面前这个成熟而冷艳的女人的时候，他基本上已经揣测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梅姑娘。”柳长街将酒壶放在案几上，脸上带着淡淡的苦笑点头道。
美丽的女人也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柳长街偏过头，不敢去看，但还是被影响。
她道：“你既然知道我那就应当已经见过了楚风？”她的语调很冷静，不过并非是以一种猜疑的语调，而是一种非常冷静而肯定的语气。
柳长街苦笑点头，他道：“这些日子柳长街一直都住在我这里，因此对于你的事情我或多或少知道一些，而且他还告诉我一件事。”
梅吟雪没有说话，好整以暇望着柳长街。
柳长街搬了个一字坐在距离梅吟雪极远的地方，他道：“楚风说你来找他无非是因为想知道五色帆船的下落，继而寻找水天姬的消息。”
梅吟雪没有否认，她盯着柳长街问：“他的答案是什么？”
柳长街收敛起苦笑，淡淡道：“他说你若要问他这件事，他并非是不可以不告诉你的，只不过他并不喜欢你只是因为这件事来找他，因此他并不打算现在告诉你。”
梅吟雪愣住了，她盯着柳长街看了半晌，才一字一句慢慢道：“楚风真是这样说得？”
柳长街平静道：“是的，而且他还告诉我一件事，最近不但你在找他，而且还有一个很麻烦的人也在找他。”
“什么人呢？”
“秦护花。”
“秦护花？”梅吟雪皱眉。
柳长街道：“就是那些已经消失在江湖有将近十年的崆峒派掌门秦护花，楚风似乎并不想让秦护花找到他，因此在两天前离开了。”
梅吟雪已经起身，她望着柳长街道：“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柳长街摇头：“我不知道。”
梅吟雪走了，她来得很快，走得也很快。
柳长街没有送梅吟雪，他甚至正眼看梅吟雪一眼也没有，梅吟雪走后，他只是拿起案几上的那一壶他刚刚买来的酒大口喝了一口。
柳长街是喜欢喝酒，但他喝酒的动作一向非常君子，向这样喝酒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只有了解柳长街的人才知道柳长街的心情实在很不错。
半刻钟还不到，一道身影从窗外闪进了精舍，坐在了硬板床上。柳长街眼睛也没有眨一下，这个人自然不是别人，而是楚风。
楚风瞪眼望着柳长街，重重叹了口气道：“我错了，我实在不应当相信你，你这个人最讨厌麻烦，我怎么可能将麻烦推给你呢？”他说完这句话，拿起案几上那壶苦酒喝了一大口。
柳长街望着楚风道：“刚才我和梅吟雪的对话你都听见了。”
楚风淡淡道：“倘若我没有听见又如何知道我叫了你这个朋友呢？现在我似乎不能不面对手上的这些麻烦了。”
“哦？”
“我曾对你说过，你这种人如果想要在江湖上出名，不超过三个月就一定会出名的，因为你实在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因此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不可能不记得我对你提起梅吟雪的时候说过一件事：梅吟雪是一个无匹聪明的女人，这个女人心机城府智慧半点也不逊色石观音、水母阴姬等人。”
柳长街大笑，他道：“是的，我记得你说过。”
楚风淡淡道：“那你本就应当知道普通的谎言绝对是欺骗不了这个女人的，如果我揣测的不错，你说我已经离开了两天这个谎言现在已经被梅吟雪识破了。”
柳长街故意拍了一下脑袋，扼腕叹息道：“哎呀，我实在太大意了。”他说完非常歉意望着楚风，他道：“对不起，我实在太大意了，早知道我一定不会这样开口的。”
楚风面上却并不愤怒，至少柳长街是看不出一丁点愤怒的。
楚风甚至还笑了，他还微笑望着柳长街道：“你不用道歉，因为你还是要帮我的忙。”
柳长街望着楚风。
楚风笑得很愉快，他道：“我对你说过我有两件事因此才来找你，但你只有一个人，而一个人又如何可以同时做两件南辕北辙的事情呢？”
柳长街面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他已经捏紧了拳头，他此时已经恨不得要揍楚风的。
他已经挥拳了，不过没有等到他挥动拳头，大门再一次被推开了，梅吟雪已经立在了大门口。
楚风人则非常自然而然的站立起身，他望着梅吟雪轻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以你的冰雪聪明是不可能识破不了这种低级的谎言的，现在这里已经没有我什么事情了，我们似乎可以走了。”
梅吟雪点了点头，她淡淡道：“我在马车上等你。”
楚风自然点头，他回头轻轻拍了拍柳长街的肩膀，他淡淡道：“如果你见到秦护花请你带我转告问他一句：朱猛可还安好？”
柳长街望着楚风，这一次他真的已经苦笑了起来，他早知道楚风来了，他的麻烦也来了，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个麻烦终究还是没有躲开。
只不过秦护花找楚风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楚风要来到这里将这个麻烦带给他呢？
柳长街想不明白，他得到的讯息实在太少太少了，但现在他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秦护花这个麻烦绝对不算是大麻烦，真正的大麻烦绝对是梅吟雪的那个麻烦。
楚风这个人虽然喜欢给别人带来麻烦，但真正的大麻烦，楚风是绝对不会抛给别人而自己逍遥快活的。
他知道这一点，因此他才将楚风当做朋友，他也才是楚风的朋友。
只是这两件麻烦的事情真没有一点联系吗？柳长街不相信，他绝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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