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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最后一战
茶虽然并不是好茶，但茶馆幽静清雅，令人心情愉悦。
胡金袖没有喝茶，他望着品了一口茶的谢晓峰，也不废话浪费时间，开门见山道：“江湖上都说你是当世三大剑客之一，甚至被誉为三大剑客之首，迄今为止还从未有败过。”
谢晓峰望着胡金袖，他不知道说什么，因此不说，只是听。
胡金袖神情冷静而淡然道：“对于传言中的事情我一向不太愿意相信，即使你出生高贵，是两百年前天下第一剑客谢天的子嗣，神剑山庄的三少爷也一样。”
“因此你找傅红雪试我的剑？”
胡金袖点头，她问：“你认为傅红雪的刀如何？”
谢晓峰沉默了，他情不自禁回忆那一道，过了半晌，他道：“他是我平生以来遇见过最可怕的刀客。”
胡金袖微笑同意，“他的确是一位极其可怕的刀客，倘若他不可怕，又如何杀死傲气无匹的刀客花错，击败纵横不败的丁宁呢？正是因为他可怕，因此我才用他来试一试你的剑。”
“你为什么要试我的剑？”
胡金袖一点也不隐瞒，她道：“因为倘若你连傅红雪都击败不过，又如何配和楚风交手。”她说得很随意而平静，给予任何人一种感觉，这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再恰当不过的事实而已。
谢晓峰一点也不生气，他依旧很冷静，他淡淡道：“你为什么希望我和楚风交手？我记得楚风是你的朋友，而且似乎还是你唯一的男性朋友。”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了，江湖上下现在恐怕没有几个人不知道身轻如燕胡金袖和楚风之间有一种非常复杂的关系。
甚至不少人都在传言，楚留香楚香帅有红袖，楚风楚先生有金袖这句话。李红袖和楚留香之间的关系亲密自然是不言而喻的，那胡金袖和楚风之间的关系呢？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和李红袖和楚留香一样呢？任何人都有些相信这一点。
胡金袖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她甜甜一笑，望着谢晓峰道：“即便我不找傅红雪，你也一定会和楚风交手，这件事除非你死，否则你也一定会找楚风交手的。”
谢晓峰没有否认，对于事实他一般都不会否认，不过他现在知道了一件事，面前这位胡大小姐知道的事情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
胡金袖继续道：“而而且我的确希望你和楚风交手，因为在我看来你若和楚风交手，楚风才有机会活下来，否则楚风必死无疑。”
谢晓峰有些惊讶了，他讶然的望着胡金袖，他不明白为什么胡金袖会做出这种判断。胡金袖眼中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他默然为自己添了一杯茶，苦涩的茶，她抿了一口，而后慢慢道：“一个月前楚风中了一剑，他若败给了你还有机会活下来，倘若他败给了那个人，那他只有死。”
楚风身中一剑，谢晓峰有些不可思议，至今为止楚风出道以来和人交手次数不多，但每次交手无一不例外都收江湖上一等一的超级高手，楚风也是江湖上最有名的用剑剑客，这位曾用手中之剑击败了他也没有把握可以击败的白云城主叶孤城，可见楚风的剑术之高，可像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身中一剑呢？
他已经有些忍不住问了：“那是怎样的剑，那是什么人的剑？”
胡金袖摇头，她淡淡道：“我不知道那是谁的剑，那是怎样的剑，我只知道哪一剑是从天外而来，天外而来的一剑，正好刺穿了楚风的胸膛，准确来说那是一道剑气一道剑光。”
谢晓峰瞳孔猛缩，人立刻如石雕一样呆立。
夜色弥漫，一种无匹诡异的气氛也在这个小小的茶馆弥漫开来。谢晓峰不愿意相信，但他看得出胡金袖说得并非是假话，可世上竟然会有如此一剑吗？
他想不出，他不敢相信，但似乎也已经不能不相信了。
房间中，楚风已经脱掉了上衣，在梅吟雪面前脱掉了上衣。今天梅吟雪已经打定主意想确定一下楚风是不是如胡金袖口中所说中了一剑。
楚风没有法子，因此也就只有脱掉了上衣，让这个关系和他非常复杂的女人看了一眼他胸口上的剑痕。
剑痕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但依旧还是可以清晰得看出，一道剑痕自胸口刺入，直达后背。
梅吟雪的脸是冰冷的，他的眼神也是冰冷的，她看上去如同在盯着一具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一样，面前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半晌，梅吟雪为楚风披上了外衣，她很好奇望着楚风道：“当初那一剑出现的时候，你难道没有感觉到？”
楚风笑了笑，他甚至还有心情拿起酒壶往嘴巴里到了一口，他望着梅吟雪道：“我自然已经感觉到了，只不过等我感觉到的时候，那一道剑气距离我已经只有不到三尺的距离，而且这一道剑气速度奇快，在我准备动作的时候，就已经从我的胸口插入。”他摇了摇头道：“其实我未尝不是幸运的，因为当日刺中我的身体的是剑气，倘若是一柄铁剑，那我一定已经死了。”
梅吟雪皱了皱眉，这件事实在太匪夷所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对很难相信，现在她即使看见楚风身上的那一道剑气留下的痕迹，但他依旧很难相信，难道天上真存在另一个世界，这道剑气是天上的仙人发出的力量，最终破碎开了虚空，落在了人间，恰巧击中了楚风？
匪夷所思，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这件事难道没有半点线索可以寻觅？”
楚风耸了耸肩，他道：“至少当时无论我还是胡金袖都可以看得出四面八方，方圆数十里没有一个人，而且这一剑的确是从天上射下来的，因此这一剑自然不是人为发出了。倘若这道剑气真是人为发出的，那我绝对不可能击中我。”
楚风说得很平静也很自信，这是一种任何人都不能不承认的观点，以楚风现今的实力，江湖上下又有什么人可以在远处以剑光击中并刺穿楚风的身体呢？没有人，梅吟雪也相信没有人，不过他有一种直觉，楚风并非对这一道剑气一无所知，楚风一定隐瞒了什么，隐瞒了一些不想告诉他，也绝对不想让任何人呢知道的事情。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从来不会去逼迫男人，现在虽然她虽然已经非常知道答案了，只不过她依旧忍住了。
“以你现在的实力如何面对得了燕十三、紫衣侯？”这是一个问题，一个现今梅吟雪最担心的问题。
楚风却并不太在乎，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伸手拾起挂在床前的那把剑。
长剑握在手中，梅吟雪可以感觉楚风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发生了改变，一瞬间全身上下流露出无与伦比的凌厉气势，仿佛如千万把利剑同时激射而出一样，那种锋芒，令人难以直视。
瞬间，这气势顿时收敛。
楚风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她望着梅吟雪道：“那一道剑气对我虽然有些影响，但并不算大，倘若以我现在的实力应付不了燕十三和紫衣侯，那你根本就没有法子从紫衣侯口中得到水天姬的消息了。”
梅吟雪也不能不承认。
两年前，她曾和楚风交手，那一战是至今为止都为江湖人称道的交手，只不过那次交手的胜负却并非是江湖人预料中的那样，楚风胜了，梅吟雪败了。
实际上那次交手楚风梅吟雪各自只出了三招，而随后则是非常随意而平淡的谈话，若非要说那次交手的胜负，梅吟雪还胜上一筹。
只不过现今梅吟雪已经没有把握胜过楚风了，她可以感觉楚风现在的实力已经到了一种她匪夷所思难以预测的地步，因此倘若楚风败给了紫衣侯，那她自然不可能从紫衣侯口中得到她的好姐妹水天姬的下落。
这是实话，这是她不能不承认的实话。
“楚风虽然中了一道剑气，但对于实力的影响并不算太大，只不过他需要面对三位高手，燕十三、紫衣侯以及你！而高手交锋，胜负不过在一瞬之间，我有把握他可以胜过燕十三的夺命十三剑，我也有把握以他现在的实力即便胜不了你也不会死在你的剑下，但紫衣侯不同。”
胡金袖望着谢晓峰道：“紫衣侯虽然很少在江湖上行走，实际上二十年前自紫衣侯和东瀛来的白衣人交锋之后，紫衣侯便在没有真正出现在江湖上的，虽然至今为止江湖上都流传着紫衣侯的各种传说。”
“这也是实话。”谢晓峰点头，他道：“你为什么认为楚风和紫衣侯交手一定会死？”
胡金袖淡淡道：“昔年我和楚风一起登上五色帆船见到了紫衣侯，紫衣侯临走之前和楚风立下了约定，下一次和楚风相见之日，便是交手之时！”
谢晓峰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不过胡金袖又补充了一句，他就明白了。
胡金袖道：“这是紫衣侯平生以来最后一战，他的身体只能支撑这一战了。”
这最后一战，自然是生死决战，自然是不会留下任何后手的决战，那这一次决战岂非非生即死，非胜既败？
谢晓峰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胡金袖要请傅红雪试探他的武学造诣了——他若击败了楚风，那楚风即便坚持去剑紫衣侯，但楚风的剑心已经受到了影响，这一点紫衣侯不可能看不出来，因此这次交锋自然并非非生即死。倘若他和楚风交手，楚风就算胜过他一招，但楚风的精气神亦会受到影响，而紫衣侯成为剑中高手自然也是看得出来，那这次交锋岂非也并非是非生即死的决战？？
而他呢？他倘若胜了楚风，会不会杀了楚风呢？以前或许有可能杀掉楚风，现在他不会了，他知道楚风身体受创，而且因为慕容秋荻，他也不会杀掉楚风。
这种局面岂非是胡金袖需要的局面吗？
谢晓峰喝着茶，他发现他实在不应当来到这里，不应当遇上胡金袖，更不应当和胡金袖喝茶，听这位胡大小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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