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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琴棋书画剑
八月十三，夜色已浓，浓如墨。
老人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今日了睡梦，可他没有梦，他这一生已经不知道他还需要什么梦，不过他总算还是睡着了。
八月十三，清晨，明月楼。
天才刚刚起亮，老人的门前就毕恭毕敬立着五个人，这五个人年纪不同，长相也有天差地别，但有一点是相同的，这个五个人是专门在门口等老人的。
此时此刻任何人都应当看得出这五个人对老人都非常尊重，如同臣子见到天子，如同黎民见到神祇一样无匹虔诚。
夜色被驱散，光线穿破从云照射在大地上，穿着和昨天没有什么两样的麻布的老人从第十八间房间中走了出来，他推开门就看见五个长相气质都各不相同的五人，眼中没有惊讶，他只是淡淡道：“你们来得很早，很好，现在你们可以去看公子羽了。”
沉默，一阵沉默。
五个人中那位一身白衣，但身上画上了古怪图画的和尚往前走了一步，他的脸上带着痴痴傻傻的笑容，恭敬问：“公子羽在哪里？”
老人瞥了喝上一眼，道：“燕南飞、楚风，你认为他们那个是公子羽，那你就可以去见他们了。”
疯和尚点头，他对着老人行礼，而后退下。
随后，其余四个人也先后离开，其中一个背负着一张琴的老人、一位手中拿着一根玉箫的文士跟着那个疯和尚一起离开，那另外一位手握棋盘、一位拿着一张伪造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的大汉则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老人没有多瞧这位无论穿着气质都非常奇特的五人一眼，他只是从门口拿起扫帚，又一次开始打扫明月楼。
燕南飞已经醒来了，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握住了放在床头上的剑，平常醒来的时候他一般不会握住剑的，只是今天他已经感觉到了危险，一种莫名的危险，因此他握住了剑。
这是一间上好布置的房间，房间四周并没有人，不过他已经感觉有两双眼睛如狼似虎的盯着他，甚至一双眼睛似乎带着一种猎人望着囚牢中的猛兽般的玩味。
“有两个人就在附近盯着他。”燕南飞凭借行走江湖的经验，立刻就做出了判断，但他没有动，他发现四周两个人虽然看着他，但却已经将他迫入一种非常危险的状态中。
他需要随时面对两个人的出手，可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具体方位，因此他没有动。
不动便没有任何破绽，一个没有破绽的人，任何人想要出手杀之，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何况他本就是一个江湖经验老道的绝世高手。
一刻钟过去。
两道似强似弱的眼神依旧存在，因此他依旧不能动，可他并不想再等下去了，下一刻他就要准备从床上起身，他准备走出房间，去见一见那群何方神圣。
而在此时，一道优美的琴音却想起来了。
琴音如画，谱写出了一个如梦似幻的世界。燕南飞虽然是一个武学高手，但自命风流，而且他的确是一个风雅人士，他曾见过不少音乐名家，听过不少名妓唱歌叹琵琶以及弹琴奏箫，可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动听悦耳的琴音。
这一刻燕南飞甚至思忖，倘若此时此刻若能请一舞倾城的蝶舞姑娘一舞，那的确是人间乐事。
燕南飞几乎都已经沉迷了，但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极其尖锐的声音在琴音之中一闪而过，他的人立刻就生出了冷汗，他看见一位青年文士持着一根玉箫想着他胸口戳来。
而且他看得出那玉箫看上去是玉箫，但并非玉箫，而是一柄剑，一柄百炼的宝剑。
玉箫戳至他胸前的时候，玉箫已经变成了剑，极其锋锐的剑锋就要刺穿燕南飞的胸膛，燕南飞的额头上已经留下了冷汗，倘若刚才他不是听见了那一闪而逝的尖锐之声，刚才他已经死了。
正是因为他听见了这道声音，因此他没有死。
蔷薇剑已经在手中，蔷薇剑已经出鞘。
极其优雅的拔剑手法，极其无暇的拔剑技巧。
剑出一瞬间与那柄玉箫宝剑划过，一道耀眼的火光在床前闪过。
燕南飞轻声叹了口气，人已经向后飘飞了出去，落在了窗户前，此时此刻他通过窗户，不但可以清楚看清楚手持玉箫宝剑的中年文士，也可以看到那位正在沉迷弹琴行乐中的琴音圣手。
他没有上前追杀那位手持箫剑的中年文士，他很冷静的望着忽然出现忽然要杀他于一瞬间的两人，他目光灼灼道：“我早听说过公子羽手下有五大高手：琴棋书画剑！两位可是愈琴、萧剑？”
琴音骤停，萧剑也已变成了萧。
弹琴的老者微笑起身，走到那位中年文士身边，他望着燕南飞道：“久仰蔷薇剑客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只不过今天我们不是来见蔷薇剑客燕南飞的。”
燕南飞眼中闪过一抹精芒，他道：“你们是来见公子羽燕南飞的？”
老者摇头，他面上的笑意更浓，甚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晦涩，他淡淡道：“你错了，今日以后世上再没有燕南飞，只有公子羽，我们是来见公子羽的，天上地下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公子羽。”
燕南飞冷冷道：“你们认为我是公子羽？”
俞琴摇头，他道：“是的，公子羽是举世无双的，倘若公子羽不举世无双，那这个公子羽根本不可能存在？公子羽是不是已经明白我的意思？”
燕南飞皱了皱眉：“刚才你们对我的试探，只是看一看我是不是有资格成为公子羽？”
俞琴又摇头：“公子羽只有一个，过去一个，未来也只有一个，而且公子羽只能是人中之龙，人中皇者，你是公子羽，因此你只能是人中之龙，人中皇者。”
燕南飞有些明白，但也并不太明白，他望着俞琴道：“你们为什么来？”
俞琴含笑不语，萧剑也含笑不语，不过萧剑和俞琴却同时做出了一个动作，两人半躬身望着燕南飞，恭敬道：“属下萧剑（俞琴）拜见公子羽。”
燕南飞现在明白两个人的意思了，在这两个人眼中看来两天后他和楚风的交手，他有机会成为公子羽，因此才来拜见的，不过他并没有高兴，而是沉下了心，他道：“顾棋、唐书、吴画呢？”
萧剑恭敬道：“他们和我们一样认为公子羽只有一个，因此现在已经去见公子羽了。”
燕南飞没有说话，但手下意识握紧，他脑海中浮现了楚风这个名字，这三个人是不是已经去见楚风了呢？
萧剑没有看燕南飞的表情，更没有理会燕南飞的动作，他只是淡淡道：“只有胜者才是公子羽，我们今天前来就是帮助你取胜。”
取胜？燕南飞的眼睛又已经开始发光了，他现在需要得岂非正是求胜吗？
——他要胜过楚风，唯有胜过楚风，才可以得到明月心的人，只有得到明月心的人，他才可以得到明月心的心。
他成为公子羽的一切前提，岂非都在一个胜字。
不过他没有激动，他在思忖一个问题，俞琴、萧剑是自己主动前来见他的，还是得到公子羽的允许来见他的呢？如果是前者，他实在应当激动，倘若是后者，那公子羽为什么让他
手下两大高手见他呢？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阴谋呢？
只不过他已经没有去想了，现在他即便去想也想不清楚，何况看上去木讷的萧剑又已经开口了。
“公子羽一声纵横江湖，成就百年以来前所未有的传奇，在这期间他收藏了不可数计的珍宝以及武学秘籍，但他最看重的宝贝只有两件。”
燕南飞本不想开口，可现在已经不能不开口了，他道：“那两件？”
“你可听过《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这本书？”
燕南飞脸上原本是没有一丁点表情的，可听见这句话，面色瞬间就苍白了，随后就无匹红润，无匹激动。
半晌，他才平静下来，他道：“《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可是那本记载了世上其中最可怕最邪门的武功，传说成书时候天雨血，鬼野哭，即便是那位写书的人也吐血而亡的《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
萧剑道：“是的，世上的大悲赋有无数种，但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却只有一本，世上唯一一本。”
燕南飞吸了一口凉气，他的眼中的光芒更盛了，他盯着萧剑道：“那本大悲赋在你的手上？”
萧剑点头，他道：“是的，在我的身上。”
燕南飞道：“你的身上为什么有大悲赋？”
萧剑非常诚实，他道：“这本就是公子羽交给我们的，但我的身上只有大悲赋。”
燕南飞是聪明人，自然瞬间明白了箫剑的意思，他道：“还有一件珍宝是不是在令外三大高手手中？”
萧剑点头，他道：“是的，他们准备将那件东西交给楚风。”
“那件珍宝是什么？”燕南飞实在很好奇，世上究竟有什么可以和大悲赋相提并论。
萧剑没有迟疑，他说了，他说了三个字，说了让燕南飞目瞪口呆，呆若木鸡，久久没有言语的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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