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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代价
酒肆出现了两个人。
两个年轻人。
一个高高瘦瘦，一个魁梧雄壮。
这是两个看上去非常普通的人，可此刻这两人走进酒肆的时候，这如刑场一般的酒肆起了变化。
起了一种非常奇妙的变化。
刑场中没有人，可这两个青年人出现，因此刑场中有了人。
有了活人。
刑场中自然可以出现活人，可有一种人是不能活着的，而这种人正是要去服刑的人。
显而易见这两个青年人就是这种人。
两个年轻人准备走进酒肆，可他们也已经感觉到了这种匪夷所思的变化。
他们的脚步顿住了。
他们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这间他们再熟悉不过的酒肆，可下一刻他们就准备走了。
只可惜他们犯下了一个错误——他们本不该来，至少不该今天来，更不应该在这个穿着华丽长袍的年轻人出现的时候出现。
因为他们出现了，因此他们想走就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楚风看得出，任何一个人想要从这个年轻人面前离开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继续喝酒，继续吃着牛肉。
可客栈中的许多人都已经走了。
那些人都是有眼力的人，他们知道这间酒肆已经有麻烦了，因此他们只有走，他们并不想招惹麻烦。
还有几个应该走的人没有走，楚风就是其中一个。
青年人瞧见了楚风，也知道其他几个人没有走，但他已经不在乎了，此刻他的眼中只有这两个人，两个他调查了很久的人。
他望着面前这两个人瞧了半晌，才慢慢道：“你们是不是寇仲、徐子陵？”
楚风依旧在喝酒，他将这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可他依旧没有动手。
两人张了张口，可他们没有开口。
青年人冷冷道：“我知道你们就是寇仲、徐子陵，因此你们现在可以做出一个选择了。”
寇仲站了出来，他往前走了一步，望着青年人道：“什么决定？”
“要命还是要长生诀。”
寇仲笑了起来，道：“你认为长生诀在我们手中。”
青年人不说话，他只是望着寇仲。
寇仲还在笑，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他并不算见多识广的人，可这些日子他已经长了不少见识了，他见过杜伏威等阴险狡诈的人，因此他瞧见青年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绝对是一个非常难招惹的人。
这也是一个不喜欢说废话的人。
此刻这个人已经不准备废话了，因此他心里开始颤抖了，他知道这种人不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想要动手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
青年人皱起了眉头，他万千走了一步，伸手握住了腰带。
这不是腰带，这是一柄剑，一柄软剑。
一柄杀过无数人的软剑。
他握住这柄剑的时候就准备杀人了，可这一次他的手握住了剑，但还没有杀人。
他不是心慈手软，因为还有一个人开口了。
徐子陵开口了。
徐子陵往前走了一步，走进了酒肆。
他望着青年道：“我们可以将长生诀交给你，但我们为什么要将长生诀交给你。”他淡淡道：“你应当清楚许多人都要长生诀。”
青年淡淡一笑。
他很少笑，他笑起来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冷酷。
他的笑容很少令人感觉到暖意，这次也不例外。
此刻徐子陵、寇仲已经感觉到了寒意，一股比杀机还更可怕的寒意，那是一种法子心里的寒意。
青年人很快止住了笑意，他望着寇仲徐子陵道：“你们不应该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你们应该不是笨人。”
这句话的意思并不难明白。
寇仲、徐子陵并不笨，因此他们明白。
因此他们沉默了。
他们的性命岂非就是青年人威胁他们的筹码？现在他们的性命已经掌控在青年人手中，那他们还有什么法子谈条件呢？
徐子陵望着青年道：“你即便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长生诀的下落，倘若你杀了我们，那你将用永远不知道长生诀在哪里。”
青年面上没有半点变化。
这种可能他早已经想过了，因此他的脸上实在不应当流露出任何情绪，他盯着寇仲、徐子陵，淡淡道：“很好，因此你们已经准备去死了？”
他抽出了剑，一柄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的剑。
寇仲、徐子陵已经准备后退了。
青年身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杀机，可他们感觉到了危险，极其可怕极其恐怖的危险，他相信眼前这人可以杀他。
但他们没有走。
他们已经想走了，但他们没有走，没有跑。
他们知道自己是不能跑了，因为他们一旦准备跑了，那就等同于死了。
这个青年人既然在这里等他，那自然不可能没有埋伏下其他杀手，他们跑了，反而中了青年人的计谋。
因此他们只有更快去死。
他们并不想去死。
他们才瞧见一丁点成功的希望，他们又如何希望去死呢？他们还要做人上人，他们还要又数之不尽的钱财，因此他们不想死。
寇仲、徐子陵瞧了对方一眼。
徐子陵已经握住了剑，可他没有将剑拔出，却见寇仲笑了。
寇仲笑了，笑得非常愉快，他望着青年人道：“你是不是只要长生诀，而并不想要我们的性命？”
青年人并不说话，他不愿意说废话。
寇仲继续道：“你如何晚来一步或许拿不到长生诀了。”
青年人还是不说话，可他已经顺着寇仲的视线望向了身后。
望向了那个一直以来他都非常忌惮的青年人。
青年人正在喝酒吃肉。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此时此刻还能吃酒喝肉的人，酒肆中只有一个人，这个人自然是楚风。
楚风放下了筷子，当寇仲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放下了筷子，他皱起了眉头，他回头望向寇仲、徐子陵。
他也望着青年人。
但他最终视线望向了寇仲、徐子陵，落在了寇仲的身上。
他淡淡道：“他为什么拿不到长生诀？”
他的话说得很平静很随意，可寇仲的心里却一阵心凉。
他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更加磅礴的压力，这种压力远远比眼前这青年人身上的压力更大。
寇仲深吸了口气。
他瞥了青年人一眼，而后望着楚风道：“倘若你走了，那他自然拿不到长生诀。”
楚风笑了起来，他依旧没有望青年一眼，他望着寇仲道：“因此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将长生诀交给了我？”
寇仲微笑道：“难道不是吗？”
楚风道：“我是谁？你为什么要将长生诀交给我。”
寇仲不假思索道：“你时宋阀二公子宋师道，你出钱买我们的长生诀，因此我们将长生诀交给了你。”
青年没有皱得更厉害了，他往后退了几步，手中的剑，握得更稳了。
楚风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情绪。
他望着寇仲道：“你是什么时候将长生诀交给我的？”
“昨天。”
“那我为什么还在这里？”
寇仲道：“你喜欢来这里喝酒，我怎么知道。”
楚风拍了拍手，他慢慢站起身，望着寇仲道：“因此你的意思是我就是宋师道，而我手中有长生诀？”
寇仲耸了耸肩，道：“除非你已经将长生诀交给了别人。”
他心里有些害怕了，可他已经没有法子了。
一个人既然说了第一个谎话，那自然要继续编下去，倘若不能将这个谎话圆满，那吃亏得只能是自己。
他平时是可以吃亏得，可这个时候却已经不能吃亏了。
因此他知道他得罪了一个本不应当得罪的人，可他必须得罪。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不想死，也不想自己的好兄弟徐子陵去死。
楚风是明白寇仲、徐子陵两人的想法的，倘若寇仲、徐子陵陷害的是任何人，他也不会说话干什么，只可惜这两人陷害德却是他。
他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只可惜有时候他却非常小气，譬如这个时候，他小气得不能再小气了。
因此他笑了起来，他微笑望着立在门口的寇仲、徐子陵道：“很好，我现在可以送你们两个字了，你知不知道是那两个字？”
寇仲、徐子陵已经往后退了，他们瞧得出楚风已经要动手了。
青年握住剑，一脸戒备望着楚风。
楚风神情淡漠，淡淡道：“找死，你们现在可以找死了。”
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寇仲、徐子陵就往后跑了。
青年已经挥剑。
剑挥出，一片剑光挥出，剑光如闪电般挥下。
可没有人，楚风在门口了。
楚风伸出了手，他伸出了双手。
一双手对两双手。
左手是拳，右手是掌。
无论是拳还是掌都击中了两个人。
寇仲、徐子陵。
两人的轻功已经算得上很不错了，只可惜在楚风面前还不够看，因此他们中了一拳一掌，他们的人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楚风立在街道上，瞥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酒肆附近的萧十一郎一眼，望着已经动弹不得的寇仲、徐子陵淡淡道：“无论什么人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都必须要付出代价，而你们也要付出代价。”
寇仲、徐子陵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而且他们已经感觉恐惧，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他们心魂都已经被恐惧爬满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