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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逃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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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阮媛听了陈玉的话,想了想,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等会儿,我收拾下,咱俩一块儿去见公主。”

    陈玉点了点头,坐在哪儿老实等阮媛。有一搭无一搭地与阮媛闲聊:“瞅嫂嫂这阵仗,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人要来吧?听公主说,嫂嫂要与表兄离婚,再嫁嫂嫂的表兄?”

    给阮媛梳头的绿柳手一顿,阮媛随即“哎”了声,道:“我说绿柳你小心点儿,你这是给我梳头呢,还是拔毛呢?你们四个别担心,我娘先来时说了,你们的奴籍已经去个差不多,就差落户口这事了。至于你们以后,就全看你们自己的了。”

    绿蓠、绿玉听了阮媛的话,很开心地给阮媛行礼:“谢少夫人。”

    绿珠则上前拉着阮媛地手表决心:“奴婢不管,奴婢自小与少夫人一起,是决不离开少夫人的。”

    阮媛安抚着拍了拍绿珠地手道:“知道知道,你放心,直到你哪天跟个男人跑了之前,我决不撵你走。”

    绿珠跺脚:“少夫人就拿人家寻开心。”说着话,便又红着脸干自己的活去了。

    只有绿柳先是愣了下,然后低声道:“无论少夫人怎么样,奴婢也不会离开的。”说完,继续给阮媛将头梳好。然后细细地为阮媛插上金簪。

    阮媛笑了笑,却没说话。

    陈玉很是稀奇:“你可真怪,也不去打听打听,哪家的夫人太太不是手里捏着手下人的卖身契,就像捏着一道要命符似的,就怕她们一个有外心,将自己给卖了。你就这么自信?”

    阮媛站起身,对着镜子仔细地看了看,虽然这样去见她表兄刘贵不满意,但去见公主,还是挺好的。无视陈玉的话,转过身道:“咱们走吧,去看看公主干嘛呢。”

    于是陈玉便将赵宁才与周毅生气的事学了。阮媛笑道:“没事,他俩个哪天不生气了?”

    再回牡丹园,赵宁屋里先被她生气砸地东西已经被收拾干净,又摆上了新的。赵宁则正坐在地中的椅子上,翘着二郞腿,金丝提线的凤凰绣面鞋,便从裙底探出头来。她后背慵懒地靠着椅背,手里端着凉茶,后边有两个小丫头慢慢地为她打着扇子。而脚边上跪着个丫头,看起来长得还算清秀,只是面颊红肿。

    阮媛本来是与陈玉相偕着走地,然而在进屋的那一刹那,陈玉却将自己的脚放慢了一拍,便错了阮媛半步。阮媛斜了陈玉一眼,脸色未变地从容进到屋里,从一脚迈进屋的同时,嘴上已经出声:“公主万福,刚妾听陈玉说公主又与驸马生气了?哟,这跪着的是谁啊?妾瞧瞧?就这模样,别说驸马,就是妾都瞧不上呢。公主快别生气了,不就一个丫头么,也值得公主动气?若是果然不放心,发卖了,要不就赐死。何苦气了自己?”

    赵宁依旧不紧不慢地端着茶碗子,慢慢地啜着茶,瞟了眼一前一后进来的阮媛与陈玉,不紧不慢道:“先她进来没出一声,便就又出去了,原来是寻你去了。我见她先进来时手里拿着个帖子,怎么,想劝我去大公主家里的影园集会?刚见我生气没敢说,喊你当说客来了?”

    阮媛与陈玉给给赵宁行了礼,也不等赵宁说,便都主动地寻了位置坐下。阮媛道:“可不是,咱们都是有主的,只她这终身大事还八字没一撇呢,当然急了。要我说,就不为她,公主也应该出去走动走动。”

    “不去。”赵宁没好气道:“皇后让人喊了我多少回,我连宫都没进,做什么去参加那劳什子集会?无聊死了。不去,再提将你俩个轰出去。”

    阮媛看了眼屋内的下人,还有跪在一边的那个肿脸丫头,和在屋内侍立的暖婷几个,笑道:“我与公主说正事,你们还不出去,难不成想听?暖婷姐姐劳烦带这几个木头人下去吧,一点儿眼色没有,也不知道怎么能在公主手下干这么久,还能活着。”

    待室内的下人全出去,赵宁将茶碗子往桌上一放,道:“你倒是快成我这牡丹园的主子了,就连撵我的人,都不事先与我说声了。”

    阮媛笑道:“因为妾要与公主说正经背人的事,当然不能被外人听去。”

    赵宁眼皮没抬地问:“什么事?还不死心想劝我去参加那什么劳什子集会?我说你不是一心想着你表兄么,还一心往哪儿去做什么?干嘛,做二手准备,万一你表兄不喜欢你了,你好再找个后补?”

    阮媛“呸呸”道:“童言无忌,公主别瞎说,妾的表兄上辈子对妾可是致死不渝呢。妾就好奇公主只是一时想气驸马,还是想将怀孕这事隐瞒到最后?”

    赵宁问:“什么意思?”

    阮媛分析道:“公主想没想过,吕倩不能总也不露面。趁着她现在月份还小,肚子也不显,就胖了些,应该多往人堆里走动走动。一来可以让吕家人放心,吕倩不是被公主给软禁起来了,二也好不让人怀疑什么。等明儿个月份大了,也就三、四个月不见人,孩子便生了出来。到时谁又能怀疑到她身上?若公主只是想气气驸马,不往长远了想,就无所谓了。”

    赵宁靠在椅背上,半闭着眼睛,半晌道:“其实一开始我没打算要帮她的。”

    陈玉一听,有些着急。若是赵宁帮不上她,她又何苦巴结赵宁这么个名声非常不好的公主?她不禁在心底开始给自己盘算起退身之策来。

    阮媛在听了赵宁的话后,却笑了:“那妾这就与吕倩说声,让她准备下明天出门。”

    赵宁没出声反对,阮媛便拉着陈玉开开心心地安排出行诸事。陈玉见阮媛好好的侯府世子夫人不当,却在公主府混得跟个管家似的,不禁又出言讥讽道:“我说少夫人,你这么在公主府里上上下下的忙活,得了不少好处吧?怎么就这么爱财呢?”

    阮媛一拍陈玉地肩道:“你这家伙,过河拆桥啊?我这是为了谁?不过说起来,好处还是有的。公主府随便伸两下手,便是银子。与其让别人挣去,我挣也是应该的。我跟你比不了,到底是大户出身,就是庶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家小门小户的,我两个兄长还未说亲呢,我当然要俭省些,会抓钱。”

    陈玉问:“你刚进去,怎么也不关心关心公主?这样也好拉拉感情。”

    阮媛闻言笑道:“你觉得公主是傻瓜?还是省省吧。与公主拉感情的,只怕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埋着呢。公主的事,公主自己会解决,公主若想让咱们知道,自然会跟咱们说。公主不说,当然是不想让咱们知道,问多了,那是找死。你那套,对付男人还行。在公主这儿,想要活得长,最好别用。你没见公主最讨厌狐狸精了。而你,最像狐狸精。”

    陈玉听了,不当是坏话,反当阮媛夸她。千娇百媚地抚了抚鬓角,道:“算你有眼光。就你那模样,想当也没那先决条件哪。”

    阮媛磨牙:“有男人为我死也不后悔,你却没有。只有一堆想要你死的男人。”阮媛再一次成功将陈玉气出内伤。

    第二天一早,阮媛便让暖婷安排好出行的公主仪仗。赵宁与吕倩同乘,阮媛与陈玉同乘。后面便是暖婷、暖雪几个,绿柳、绿珠、公主府的婆子乘坐的马车。前面开道,彩旗飞舞,后面有随从太监宫女跟着。

    由于影园在京城南门外面,而公主府在京城北面。所以一道上公主的整副仪仗,很是招摇。坐在紧次于赵宁的马车车厢里,阮媛舒服地喟叹。

    然而就在赵宁和吕倩在影园门口才一下车,紧跟在赵宁马车后面阮媛与陈玉乘坐的那辆驾车的马,却疯了似的便兀自冲了出去。

    正准备着一会儿下车的阮媛和陈玉均趴到了车厢里。阮媛想到了上回在陈家,不禁道:“都你,这下招报应了吧?怎么办?”

    陈玉也吓了个够呛,不亏是个阴险的女人,很快回过神来,道:“别怕,公主定会让人救咱们的。幸好这附近没有悬崖。疯马,跑累了,自然会停下的。拉住了,别被甩下去就行。好在这条路平整,车厢也结实,不会将马车颠散架了。”

    阮媛当年便是从南门进的京城,她家又离南门不远。虽然她是女子,不怎么出门,但南门外还是有些了解的。南门外悬崖没有。但这影园因影水得名,而影水引自南门外的泾江。

    影园在南门的东面,而她们出了南门,定是要往东走,停车时马头冲东。而泾江正在京城的东南。

    阮媛心下一惊。大喊:“泾江。这马没有调头。”

    陈玉这回真急了,她不想死,她还想给她母亲挣着名头回去呢,还想让她娘在小简夫人面前扬眉吐气,找个不比陈莹差的夫君,让那些个嫌弃她的庶女的人打嘴现世呢:“死也你害的。那天我就提醒你了,驸马说那话时,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这下可好,果然着了道了。我说驸马为什么会留在公主府,我看不是与公主生气,大概是受了谁的指使,想要你的命呢。”

    阮媛怒道:“事后诸葛亮,还是想想怎么解决眼下吧。”想了想,阮媛从身上摸出一块帕子来:“幸好一直带着。”

    陈玉看了问:“这是什么?”忽地想到:“总不是迷药吧?”

    阮媛道:“你抓紧了,我看看能不能爬马背上,将马迷晕了。”然而才一松手,便就一个跟头。别说从厢门爬到马背上,就连车厢门都到不了。

    陈玉道:“小心。”也不知陈玉说的是让阮媛小心别摔着,还是让阮媛小心些,别将迷药丢了。

    阮媛白眼一翻:“不用你说。”然而太好的马车,根本就没有可抓住往门口前行的东西。阮媛一咬牙,用脚一踢后车厢板,然后不顾疼,猛得生前一冲,抓住了车窗框。车厢一阵颠簸,阮媛死死地抓着,手都已经出血了,她也不觉得疼。

    缓了会,便又是使劲蹬脚,又抓到了另一边的车窗框,就这么一点儿一点儿的,竟果然让她抓到了门框。陈玉和阮媛都松了口气。似乎到了门口,那么离马背也就不远了。

    然而阮媛只在车厢门口一露头,副驾马猛地一尥蹶子,阮媛只“啊”了一声,便被甩到地上,摔了个晕头转向。但阮媛强忍着,顺手抓到一块石头,便往那马身上凿。结果马转了个小头,不往东南,却一路往南跑了。

    阮媛心下大慰,迷迷糊糊地想:幸好不再往泾江方向跑,只要前方没有个悬崖,别碰到刺客,陈玉应该没什么事吧?有事也怪不得她,她已经尽力了。陈玉自己自求多福吧。

    然而,就在阮媛昏迷之际,还在为陈玉祈福的时候,却不知道已经有冷箭朝她射了过去。幸好楼石当过捉生将,千钧一发之际,楼石将之前在影园门口见阮媛所乘的马车跑了时,准备套马的绳子远远地往阮媛身上一抛,然后活扣自动勒紧,往他怀里一带。将将救了阮媛一命。

    阮媛在地上一磕,吃痛醒过来,已经被楼石搂在怀里,同乘一马,不停地往前跑。阮媛大吃一惊。听到赵昞问她怎么样的时候,更是吃惊。

    “怎么,奇怪我俩怎么会来?”赵昞与楼石的马并肩,速度都是飞快。“我们也不知道马车上都是谁,只是见出事了,便追来瞧瞧。没想到却是阮少夫人呢。”

    透过楼石的肩头,阮媛看到后面有追兵。既不蒙面,也不遮掩。阮媛忽地想到陈玉,忙道:“陈玉、陈玉还在马车上呢,马车往南跑了。”

    赵昞看了眼楼石,楼石在马上横了赵昞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救你去救,那女人死了我才开心呢。赵昞暗咒了声,终是一带马头,往南跑了。

    直到赵昞跑得没影了,楼石才问道:“你怎么样?可摔着哪儿没有?”

    阮媛身上都快散了架了,没回答楼石的问话,说道:“你这是往哪儿跑呢?好像越跑越偏僻了,咱们快往城里跑才是。”

    楼石嘴角一笑,道:“往城里跑死得快。没事,一会儿我手下的那些人就追来了。这些人,得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