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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尖竹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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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道长按住安和的头部,将头部的发际穴、阳白穴、印堂穴、攒竹穴、晴明穴、承泣穴、四白穴、迎香穴、水沟穴等一百零九处穴位全部扎上银针,安和的整个头部扎得如同刺猬一般。

    毕竟头部骨骼较硬,哪银针扎的又深,起初有点疼,后来开始变得有点痒,有点麻,好像头部有无数个蚂蚁在爬,感觉头部的血液在各个穴位之间,慢慢地在流动,安和似乎听到了有小溪在草原上流动的声音。

    天空湛蓝,万里无云,极目之处,空旷辽阔,碧草无边……

    慢慢地,安和闭上了眼睛,在这甜蜜而美好的氛围中沉沉的睡去……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安和睁开眼睛,发现孙道长、尉迟兄妹围在榻前看着自己,忙摸了一下头部,不知何时头上的银针已全部取下。

    看了看榻前娇美可人的尉迟阿敏,想到自己还没有穿衣服,心中大窘,急抓放在旁边的衣服,却抓了个空,低头往身上看,衣服已被穿起。

    安和急忙翻身下榻,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实在抱歉,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睡去,有劳各位久等!”

    孙道长好像预料到他会睡去一样,笑眯眯地问道:

    “不知安公子现在感觉如何啊?”

    安和回答说:

    “朦胧中感觉自己脑中一片空旷,仿佛置身于草原之上,周围静得能听到自己头部血液流动的声音。”

    孙道长听得此言,甚是满意,拈着胡须说:

    “如此甚好,人体内的血液皆由心脏而出,头部经络多而细密,达一百多处,贫道银针贯穴,已帮你疏通一遍,日后对你打通任督二脉大有益处。”

    安和纳身便拜:

    在下多谢仙长相助之恩。”

    孙道长俯身扶起说:

    “只是这吐纳之术是道家的无上心法,练功时需平心静心,屏除杂念,切忌操之过急,以防走火入魔。

    这里有一瓶贫道所采终南山一百种草药炼制而成的百草丹,练功之前,服用一粒,可达事半功倍的效果。”

    说着替给安和一个葫芦形的黄色瓷瓶,安和忙接住,放入怀中。

    外面太阳高悬,已是中午时分。

    孙道长说:

    “各位,时至午时,如不嫌弃贫道石庐简陋,就请在此吃过饭再走不迟。”

    四人早已饥肠如辘,听他一说,自然满心欢喜。

    尉迟循寂兴冲冲把自己打到的野兔,尉迟循毓打的两只野鸡从马上取了下来送给孙道长。

    孙道长忙双手合什说:

    “无量天尊,贫道素食多年,不食荤腥,施主好意心领,还请收回,不过道法自然,不违人愿,贫道不吃,你等若是想吃,做来便是。”

    道教分为两派,全真派和正一派,全真派的不可以吃荤,必须住在道观或在固定的地点修行,不得娶妻生子。

    正一派不同,没有那么多规定,可食荤、饮酒、住家、娶妻、生子。与一般人几乎没什么两样。

    孙思邈属全真派,自然不食动物之类的东西。

    尉迟循寂留下一只野鸡,将剩下的一只与野兔又挂到马刺上。

    孙道长前去院中空地菜畦处拔菜,尉迟阿敏自告奋勇去石庐旁的厨房内做饭。尉迟循寂帮着烧水,水滚后,用热水把野鸡烫了,蹲在一边拔野鸡身上的毛。

    安和与尉迟循毓闲着没事,到石庐前的小溪里洗手,却发现里面有鱼在水里游动。

    尉迟循毓砍了两杆拇指粗的竹杆,然后用横刀将一端削尖,一杆执在手里,一杆递于安和。

    尉迟循毓脱了鞋子,蹑手蹑脚地走入水中,对着一条上从上游游下来的巴掌大的鱼攸地刺去,哪鱼一摆尾巴,掉了一下头,没了踪影。

    尉迟循毓拿着竹杆有点失望,换了个地方找鱼去了。

    安和拿着尉迟循毓替来的竹杆心想:

    用这玩意,去扎水里的游鱼,这不开玩笑嘛!哪鱼又不是死的,会在那不动等着你来扎?

    可又禁不住好奇之心,像尉迟循毓一样拿起竹杆,跳入水中寻找水中的游鱼,寻了好长时间,也没寻到,正想收手,却发现离自己一丈远处的一块个石头旁边,有一条半尺来长的鲤鱼在哪游动,又不敢再往前走,怕惊到了它。

    于是屏气宁息,双目如电,紧盯哪鱼,竟发现哪鱼在自己的眼里游得极慢,而且极清晰,鱼鳞可辨。

    一扬手,手中的竹杆脱手而出,带着尖利的破空之声向哪鱼射去,“嗖”地一声,竹杆将鲤鱼的腹部洞穿,漂在水面之上。

    尉迟循毓听到身后的破空之声,吓了一大跳,以为后面有人偷袭,忙回头一看,却见一杆竹子上扎着一条鱼从自己的脚边飘流而下,忙俯身捡起,看安和站在离这鱼一丈之外的地方,心中一惊:

    这小子功夫这么好啊,离这么远都能将鱼射中!

    二人提着鱼进了厨房,正在收拾鸡的尉迟循寂一看,忙问:

    “哪儿来的鱼啊?”

    安和回答说:“门前的小溪里。”

    尉迟循寂忙放下手中的鸡,抢了手尉迟循毓手中的竹杆冲了出去……

    尉迟阿敏正在忙着做饭,安和站在门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做,安和眨了几下眼睛的功夫,米已淘好下锅,葱、姜、蒜已剥好、拍扁、切丝以备用。

    安和又眨了几下眼睛的功夫,一条鱼已除腮、去鳞,清洗干净,放进一只敞口盘子。

    葱段、姜丝、料酒、酱油等配出的佐料往切了数条斜口的鱼身上一浇,盘子往旁边一推,尉迟阿敏又抄起了刀。

    一口刀在她手中上下翻飞,不消片刻,青菜已切好。

    “咚”地一声,刀往案板上一扎,刀柄还在嗡嗡地颤着,尉迟阿敏已俯身添了几块柴进火灶,在备好的一只盆里用皂角清洁了手,拿起几只大枣,灵活地剔去核,丢进米锅。

    将尉迟循寂收拾好的野鸡再度清洗一下,腹内塞进各种佐料喂上味儿,枣肉沫糊粥已经煮好了,米饭的香气扑鼻而来,这边又把鲜鱼放上蒸锅,顺手一抄,一把切好的姜丝葱丝,便盖满了鱼段。

    安和正盯着那盖在葱丝姜丝下全须全尾的大鱼发呆,几块大料又丢进了水里,尉迟阿敏玉臂轻扬的动作,信手挥洒的姿容,就像一位书法大家正在挥毫泼墨,书就一篇绝妙好字般写意自如。

    鲜鱼不用蒸得太久,当那鱼的鲜香从锅盖边缘随着蒸气流逸出来,馋得安和口涎直流时,肥鸡又被送进了蒸锅。

    倚在门边的安和只觉得自己很饿,越来越饿,可他不舍得走开,他从不知道,做也可以如此的优美、如此的雅致。

    男人是不下厨的,一辈子怕连厨房的门都难得进上一回,可要是厨房里也有如此美景,便下下厨房又如何?

    安和盯着正在忙碌的尉迟阿敏,腰身细细,仿佛一棵水灵灵的小白菜。

    在安和看来,她无疑就是此间厨下最可口的一道菜,秀色,真的可餐。

    那盘可口的小白菜还在厨下忙碌着,不管是挥起炒勺,抄起菜刀、撒下葱花,还是刀下如飞地切着青菜,就连她俯身添柴的动作都充满了艺术的美感,仿佛她不是在炒菜,而是翩跹起舞。

    似乎感觉到了安和的注视,尉迟阿敏忽然头也不回地问道:“你知道我最喜欢做的事是什么吗?”

    安和摇摇头,道:“不知道!”

    尉迟阿敏深深地嗅了口饭菜的香气,振奋地道:

    “做饭!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做饭!”

    安和微囧:原来,是个吃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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