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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有情却被无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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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端墟造躯引魂,以永死的代价换取了所谓的永生之后,幻臻又与端墟缔结了双修灵契,从此两人修为互通,甚至能共享寿元。

    那时的端墟就像被灌了迷魂药一般,对幻臻言听计从。

    缔结灵契之后,幻臻每天都和他一起修炼,但这所谓双修并非真正的双修,两人从未亲近过,仅仅只是在一起修炼。

    那时端墟没想过太多,他以为修炼本就该如此,就该专心无二,摈弃所有杂念才对。

    在修炼的过程中,他能察觉到幻臻在汲取他的修为,他丝毫不以为然。渐渐的,幻臻的修为赶上了他,两人境界相当,为此他还高兴了好几天,将此当成双修的成果……

    又过了不算长的一段时间,他发现幻臻不仅能“共享”他的修为,还能汲取他的功力延长她的寿元,对此他仍旧不以为然,甚至主动传功给幻臻,只愿她能与自己一起长生久存。

    嵯逻山脉中岁月清寒枯燥,在闲暇时,幻臻便会抱一张琴,坐到高台上抚琴奏乐,端墟便在她身边静静地听着,时间久了,幻臻也会教他弹琴打发时间,两人之间一度也曾有琴音相和之妙乐意趣,宛如恍如神仙眷侣。

    那是他最甜蜜的时光了。

    ……

    长无绝宗在被安枕阁清理之后元气大伤,幸存的几位长老和执事也在二百多年间先后死去,有的是因为寿元已尽,有的则是遇到了其他意外,总之整个长无绝宗内,只剩下了端墟和幻臻两人年龄最长,另外还有几十个后辈弟子。

    端墟扶持幻臻坐上掌门之位,而他则位居长老,如此又过了二三十年,那时,幻臻已经升到了六品高阶,端墟也突破到了六品初阶。

    他虽然成为了野修,但在嵯逻山脉中苦寒清修的日子里,他有时也会偶尔怀念起皇都的生活,怀念市井繁华、车马喧嚣,怀念那些曾经吃过的美食佳肴。

    有一次他对幻臻说起此事,幻臻便说她其实也很向往那繁华之地的歌台舞懈、美酒珍馐,毕竟清修的日子太无趣了,两人商量了一番,便乔装出山,扮成了乐师,一路混到了厌涂国的王城中,去享受红尘俗世的乐趣。

    那是他第一次假扮乐师混入世间,从此乐而不知返。幻臻干脆提拔了新的掌门主持宗门内的事务,以云游历炼为借口,和端墟携琴走遍了大半个大陆。

    端墟发现他很喜欢装扮成乐师,也喜欢混迹于各诸侯国的王城中,此后渐渐的,他凭借着他曾在安枕阁知道的一些事情,开始结交喜好风流的权贵,趁机在其中捞取一些好处。

    这样过了十几年,两人的胆子越来越大,终于在三百多年前,两人在久宛国的时候,端墟设计结交了久宛国的国相,得到了混入王宫献乐的机会,当时他没有想太多,还美滋滋地设套,协助幻臻迷惑了当时的恒姜王。

    幻臻却贪图了久宛国宫中的生活,从此把他抛开到一旁。

    端墟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他一开始以为幻臻这样做只是为了给宗门弄些灵石和资源,之后又以为幻臻只是一时糊涂,再后来他以为他还能挽回幻臻的心……他以为这样、以为那样,以为了很多很多,三百多年都如身陷大梦而不愿清醒。

    与此同时,他才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即便他与幻臻相隔千里,但他们之间的双修灵契依然会起作用,也就是说,幻臻随时可以汲取他的修为,而他无法阻止此事,对此完全无能为力!

    之后的三百多年间,他无论再怎样努力修炼,境界都无法再提升,而且不升反降,期间他因为遇到意外“死”过几次,每一次引魂回宗门,把元神重新附到新的躯体内,都会损耗修为,甚至减损境界。

    于是他眼看着幻臻突破到了七品,他却掉到了五品。

    即便如此,他还始终对幻臻抱有一丝幻想,以为她会回心转意……

    他既无助、又无法醒悟,变得越来越卑微,一次次去找幻臻,希望她回头,同时也乞求她或者能解除两人之间的双修灵契。

    然而幻臻的态度很冷漠,又始终不肯解除灵契。

    幻臻抛弃了他,还一边持续窃取他的修为,以增加她的修为和寿元。

    ……

    两年前,就在端墟设计帮助风倚鸾混进玥阖王宫之后,他又去了一趟久宛国,那次,幻臻骗他喝了一杯毒酒。

    那一次,端墟在一路逃回玥阖国的路上,终于咬牙下了决心,他要夺回宗门的法宝魂杖,并一定要设法杀掉幻臻,以彻底解除两人之间的双修灵契!

    然而他与幻臻之间的实力悬殊,凭他自己根本做不到,他只能设法借力杀掉幻臻,或者,干脆一并杀掉恒姜王。

    因此才有了他与僖王之间几次毫无理由的对谈,那一夜僖王夜半虚前席,却听他说了很多乍听起来根本不着边的话,说什么要请僖王发兵灭掉久宛国……

    ……

    ……

    风倚鸾默默听着端墟的讲述,几乎已听呆了,墨平意和舞茵痕也不时地唏嘘感慨着。

    世间竟有这样狠心的女子?没想到端墟在这几百年间竟被他所谓的小师妹坑害到这种地步!

    一直听端墟讲到这里,风倚鸾开口问道:“之前你为什么一直不说,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们真相呢?”

    端墟苦笑道:“鸾姑娘有所不知,因为这双修灵契中带有一个禁咒,使我无法对任何人说出此事,加上后来她的境界超过了我,我根本无力破除这个禁咒。”

    “不能对任何人说?是无法说出来,还是一旦说了就会有怎样的后果呢?”墨平意问。

    端墟说:“是无法说出口,不仅无法对任何人说出双修灵契之事,甚至到后来,连她的名字都没法对别人说出口。”

    风倚鸾说:“难怪你以前一直只说‘小师妹’,从来没有提过她的真名。”

    端墟点头:“没错,如今她终于死了,我才能倾倒出心中的苦水啊。”

    墨平意叹道:“听你说来,这种双修灵契还真是狠毒霸道,竟将你当成了他的~附属……资源?”

    端墟脸上依然挂着苦笑,自嘲道:“墨尊者,其实你可以不妨直说,我的确是被她当成了一种特殊的炉鼎在使用,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