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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出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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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智大师虽然说话有些古怪,但依奴婢看来,品性不像是会为了利益便搬弄是非之人,因此无需顾虑太多,倒是府里哪些人想要出幺蛾子,还是需要好好探听一下。倘若能在纳吉之前就消除这个隐患,想必其余环节也不会出什么大岔子。”我向小姐如实汇报了我的想法,至于与风扬山庄雇佣的事宜,我还是留给云岫表现了,小姐听后,也觉得此法甚好,如此便不需烦恼如何应对两位长辈了。

    反倒是我挺好奇小姐哪里来的那么多银两,敢夸下如此海口。毕竟她的银子、首饰、衣衫都是有定数的,不可能拿去当掉,且不说够不够开销的了,总不能一需要银子了就去当东西,岂不是火烧眉毛,只能顾得了眼前而已。我便私底下偷偷问了管账的春桃,但她不敢擅自做主告诉我,只说我若真想知道,去问云烟最好。可云烟一向只负责小姐贴身的活计,难不成也懂管账?我虽觉得奇怪,但还是抽了小姐午睡的空闲,到云烟屋里解惑去了。

    云烟对我一向大方,便也痛快地告诉我:“小姐是经营着几处生意的,只是官家女子经商,定会被世人不齿,所以都是由我爹找了可靠的人出面,延请些有经验的老掌柜来打理,又派了许多风扬山庄收养的孤儿做学徒,几年下来,关键位子上都已经是自己人。小姐也就是偶尔看看账本,其余的都是我爹和春桃在打理。”

    “真是没想到,生养在深闺中的小姐竟然还有如此高超的经商头脑,我真是拜服的五体投地。不过在如此华贵的护国公府里,还需要自己赚钱、赚银子花?”我不理解地问道。

    “我就知道这些面上的话满足不了你的好奇心,索性便都与你说了吧。我在进这护国公府之前,曾是富家之女,奈何时运不济,爹爹无意中得罪了当官的,然后便以莫须有的罪名落狱抄家,那时我年龄还小,便被充作官奴卖到了护国公府做粗使丫鬟。有一次无意中撞见夫人,夫人听闻我身世可怜,也算是懂规矩,便要了我来陪伴小我一岁的小姐,仔细想来,我也算是小姐最早的玩伴之一了。那时小姐还不满八岁,已经被教养标志可人,心思细腻。她见我时常独自忧伤,苦劝无用后,便求夫人请了许多师傅教她技艺,可她自己又偏偏躲懒,却敦促着我要好好研习,说是怕师傅走了,无人再教她。也是过了几年以后,我才体会到小姐当初的一片苦心,这也就是为什么那时我虽是个三等丫鬟,却没干过什么杂活的原因。后来风声不紧了,在小姐和夫人娘家的帮助下,我父母才都被赎了出来,得以一家团聚。”说到这里,云烟不免伤怀,掩帕拭泪,林妹妹范儿十足啊,我不禁唏嘘这古代怎么到处都是悲情剧啊!

    过了小一会,云烟稳定了情绪,便继续道:“我们全家对小姐和夫人感恩戴德,无以为报,又恐成拖累,于是爹爹想了个报恩的法子,便是让小姐和夫人拿出些闲钱来置办铺子,利用父亲以前的关系和经验继续做生意,只是父亲不便出面打理,所以才延请许多掌柜做遮掩。

    这些年下来,生意很是兴隆,爹爹也培养了许多徒弟,出外进货什么的也是请了风扬山庄的人做保护,故此也算是财源广进,收获颇丰。小姐的意思是我父母不算家奴,便打算按着大掌柜的身份抽些分红算做工钱,爹爹自是不肯,说只愿有个地方栖身养老,小姐苦劝不下,反倒是总要看看账本,取了那些银子,让吴妈给我存起来,还当我像小时候一样什么都不晓得呢!”云烟说完便甜蜜蜜地笑了起来。怨不得教养这么好,感情是从小养的,又有这么丰厚的一笔银子做嫁妆,倘若不若身份,只怕比个一般官家女子还要高贵上几分呢!

    “如此说来,娘子也算是腰缠万贯,小生怕是高攀不起了。”我不由打趣道,“你啊,最会浑说了,那些钱我自是不会要的,而且我也从未想过要嫁人,想过要离开小姐。自从夫人走后,虽然小姐未曾心伤许久,不能自拔,但人后其实也经常郁郁寡欢,不时暗自神伤。我全家受小姐、夫人大恩,自是要一直陪着她的,尽量不让她感到孤单、寂寞,就像小时候她陪着我时一样,只可惜夫人她终究是不在了。”没说两句,云烟又潸然泪下了,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啊,无论哪个男子见此梨花带雨的美景,想必说让干啥就干啥了吧,还好俺不是纯爷们~!

    不过我虽然理解她们姐妹情深,但毕竟不是局中人,无法真正体会到她们倆的痛楚,便只好道:“娘子,切莫再哭了,仔细伤了眼睛。即便你真的身无分文,小生定也不离不弃,永不反悔!”说完我还假装信誓旦旦地如发誓一般,云烟听了破涕为笑,还拿着绣帕轻轻拍了我一下,抱怨道:“真不知你一个女孩子家,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羞耻的酸话,还敢说的一本正经的,我看连戏园子里的戏子都未必有你演的好。”

    我见她情绪好了许多,才道:“想必你已经知道,小姐要雇请风扬山庄王少侠等人继续调查当年夫人之死的事情了吧!”见到云烟点了点头,我便继续道:“我听小姐说夫人当年是中毒而死,这毒到底是什么,一直都未查出来,连云岫自小习毒都未听说过,只怕并非是我国所有。额,不记得谁跟我说过,还是我在哪里看过,好像苗人擅用蛊,武林中的唐家最擅制毒,不知道你听说过没?”唉~我也不知道怎么查这毫无头绪的事情,且对于制毒、武功这些古代常有的东西我也只从武侠上看过一些,只好瞎问啦,好歹云烟曾经是商贾之女,她父亲想必去过很多地方,定也知道不少稀奇的趣闻轶事。

    “你说的苗人,我从未听说过,倒是父亲曾经跟胡商打过交道,据说胡人居无定所,游荡在我国西北方的边境上,不知道他们那里会不会有些我们未知的**?至于武林中的事,我便一无所知了,你倒是可以问问云烟,她的师兄们倒是常在江湖上闯荡。”云烟认真答道。

    云烟的一席话让我忽觉有了些头绪,“胡人?难道是类似游牧民族的人群?满人,蒙古人还是新疆人?好像记得这些民族中的医生大概都是巫师一类的,能制作出些稀奇的**也完全有可能。不过**这种东西一般谁会需要呢?大概要么就是巫师与夫人有仇,自己下的毒;要么就是有钱或有权的人以重金或利益从巫师那里得来**,再毒害夫人。可是夫人身份高贵,性情温良,秦府又是书香世家,怎么会得罪权贵?而女子一般又教养于深闺之中,鲜少见到外人,又怎么会与外族人有纠葛?况且目前看来只有夫人一人受难,怎么都不像是跟秦府或是刘府有过节?真是难以让人捉摸,不过这**既然珍奇,又是给夫人用了许久,只怕和夫人之间的恩怨绝不简单,而夫人似乎明知却不张扬,秦大人有实力却不明察,这一串的疑问的确匪夷所思。我总觉得真相就在眼前,偏又好像被谁遮掩了似的,真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我思索了许久,未曾发现天已擦黑了,云烟也不在了,想必是去服侍小姐了。于是就着壶里的冷茶,我猛喝了几口,不防打了个冷战,才觉得清醒些。忽见屋门被推开了,云岫走了进来,道:“你怎么在这儿?我这要去找你呢,我师兄来信了,小姐让我叫你过去商议呢!”

    我拍了几下迷糊的脑袋,真是思虑太多了,好似自己真的变成了古代人,满脑子都是宅门里的纷争纠葛,还真不像是一直除了学习便什么都没用过心的我,无论怎样,还是先随云岫一起去见小姐了。进了屋,却见小姐还在用膳,便等了一会,待其他人都下去了以后,云岫才道明了信的内容。果然不出所料,云岫师父选择了两不得罪,而王钰少侠则选中了另外四个师弟,一同前来为小姐效命,人虽不多,但都各有所长,轻功和应变能力都是极佳,这是云岫附加夸赞的。我灵光一现,悄悄地问了云岫一句二师兄来了没有,云岫虽觉诧异,但到底是告诉我她二师兄替师父办事出去了,尚不在庄中。哎呀,我的八戒哥哥~大师兄!二师兄真的被妖怪捉走了,想想就觉得心里好笑。

    护国公府里自是不好安排他们的住宿,便将他们的落脚点选在了一处离府不远的民宅中,据云烟说,这座宅子是他爹爹为远房亲戚买的,只是那亲戚还未上京来,她们家就被查抄了,还好房子已经过户,并未受到波及,又因环境幽僻,遂拿出来安排这些江湖少侠,如此一来也方便云岫传递消息。

    小姐听了觉得很是妥帖,“现如今银钱不缺,人手也够,只是此事一直未有头绪,无从下手,你们几个都想想,有什么说出来大家一起谋划一下。”虽然小姐是这么说,但看看这一屋子的人,我心中一片荒凉啊。云烟、春桃、夏荷几乎都没有真正离开过这宅门大院,想的无非是些夫人、姨娘、小姐、丫鬟之间的计量,若真的有用,也不会这么多年还没揪出凶手;而唯一常出去的云岫却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看人看事只管表面的霸道女侠。

    不过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我,还真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其实我不过真的只是个爱学习、爱劳动、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三好学生而已啊!以前我失了记忆,连带着那些悲观、易紧张的毛病都通通忘记了,而如今的我,反而成了大家的主心骨,不免觉得亚历山大。虽然柯南、包青天、狄仁杰等断案高手的影视也都看过些,但我离那种级别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距离。倘若只是些寻常小事什么的,作为一个现代人,我还能出些馊主意,耍些小聪明。不过这种查案子的大事,都指忘着我一个人去破解谜团,未免也太拖大了吧,万一我胡乱揣测错了,大家费神费力地查了许久,结果若是跑题了,只怕在古代这种封建制度下,我一定会被活活打死的,遂我一直不敢开口说话,心里直冒苦水。

    云烟见我一直不答话,畏畏缩缩地站在那里,便答道:“晌午小姐午睡的时候,非影询问过我夫人中毒之事,好似怀疑这毒有可能来自外域,所以才会一直查不出是什么,后来见她沉思许久,我走了也未发现,大概是还未想出什么有用的法子吧。”

    听到云烟替我解围,我心中一暖,抬头冲她苦笑了一下,好似小姐也看出些端倪,便道:“曾经你既然答应随我入京,就该知道此后定是风波不断,我知道你一向躲藏惯了,如此要你担当的确为难你了。况且此事过去许久,要你朝夕之间想出有用的法子也不是易事,但是非影,我信你,你就放手去做吧,至于结果,得之我幸,如若还是不得,我也会再想法子的。”说完小姐仿若失去力量一般无助,叫我也不免感伤起来。

    “既然如此,就让王钰少侠他们去查查胡人中是否听说过此药,想必云岫应该能写的出中毒的症状吧。只是胡人居无定所,随性而行,且这**珍奇,想必晓得的人也不多,只怕是要等上许久了。”目前我也只能想到这个法子了,也是觉得太过大海捞针,才一直不肯说出来。反倒是小姐听了觉得很是有希望,立马让云岫写好症状,传信于她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