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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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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和云烟的劝诫还是在不经意间让我忧愁起来,毕竟吴夜不是现代人,他能不能像我一样,摒弃世俗的眼光还未可知,但一切事在人为,倘若他对我的感情真能达到一定的深度,我们自然就可以共同面对这些问题。而且西京毕竟是属地,不比京城里耳目众多,一言一行备受瞩目,何况侯爷也是痴情之人,自然他的儿子若为一平凡女子痴情而非娶不可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一切只看我能不能抓住吴夜的心。不过照目前这个样子,只怕是还早得很呢,我的确该想些法子多多接近吴夜。目标倒是很早就确立了,但是该怎么实施呢?太过直白肯定会遭人反感,慢慢相处的话,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和机会可以等,如此看来,怕真是愁坏我这个现代书生了。

    云烟见我这几日一直懒懒地窝在库房里不出来,怕我闷坏了,便跟小姐说我好奇做生意之事,推荐我去看顾备用嫁妆。本来小姐的嫁妆该是早就备下的,只是夫人去的早,小姐又一直养在别处,婚事还是去年老太太做主才定下来的,嫁妆之事自然也就无人积极打理。虽然按理来说该是由柳夫人为小姐准备,只是这继母与嫡女之间关系微妙,又常年不生活在一处,自是不敢指望柳夫人有多疼爱小姐了,况且这一时凑出来的嫁妆能好到哪里去?于是才有了备用嫁妆这一想法,其实也就是让云烟的父亲采买一些东西备用着,倘若真有需要,便混在秦氏以前的嫁妆中,大概除了万姨娘没人能看的出有问题。且不说万姨娘不能轻易出入这护国公府,即便是她发现不对了,为了自己私吞银钱的事,量她也不敢声张半分。

    小姐想着若我不在府里,自然不能与那两位魔星相见,不但少些麻烦还能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便也答允了。于是我就这样被发配出府了,每日跟着云烟的爹爹去巡视各铺,然后再查点新到的货品,最后由我帮忙着挑选小姐喜欢的样式充作备用嫁妆。几日跑下来,我也算长了些见识,果然是好的东西即便有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到,毕竟资源有限,且又都紧着宫里先采买,剩下的若没关系和门路还真是有钱也难买心头好。

    不过今日我倒在珍宝斋的库房里,发现一宝,尚未被人察觉。听掌柜的说,是些渔民家的小孩子在河里捞鱼时所得,看着很是明亮,以为是什么宝石才拿来典当,谁知当铺里竟不收,才卖到珍宝斋这里换了几个铜板。我不禁泪奔,真是暴殄日物啊!这要放到现代,几乎有两克拉的钻石,怎么都要花费好几沓红色毛爷爷才能请回家的。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这么多,这么大的次生矿天然钻石就这么被丢弃在库房里,无人问津,真是让我叹为观止。于是我就在“黑了这几块钻石”还是“说出它的用途造福人类”之间摇摆不定,忽然想起好久没去对面的茶楼听说书了,便抬脚出门,走时还是忍不住拿了一块钻石,撂话说拿回去给小姐赏玩的。

    虽然出门在外,我一直着男装,但是根据多年影视剧的浸染,还是知道一楼大厅多半是给人闹事用的,我可不想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遂一进茶楼,便挑了个二楼靠窗的位子坐下,要了一壶普通的花茶,听老先生说起故事来。今日的故事倒不是哪位大将军驰骋沙场,建功立业,保卫家园的大义篇,也不是某家公子哥怒发冲冠为红颜的娱乐篇,听着倒像是我最喜欢的既有剧情又有美人的古代爱情篇。

    故事大概是这样的:一个美丽的胡人女子意外被一位**倜傥的公子所救,遂起了爱慕之心,追随公子离开了塞外,奈何公子已有挚爱,不肯接受其心意,女子虽伤心,但最终还是选择祝福有**终成眷属,可惜有**却因父母反对而被迫分离,各自成婚。胡女见公子成婚后日日伤心,以为是公子所爱之人违背了誓言,另嫁他人,才使其郁郁寡欢,便设计杀害了那个所谓的负心女子。当公子得知所爱病逝,悲痛不已时,才发现胡女是为了自己才痛下杀手,便娓娓道来不能相守的原因,竟是公子的父母作梗才使得两人劳燕分飞。天意弄人,胡女懊悔不已,愿以命相抵,但公子知道挚爱即便死去仍不肯告诉他是胡女所为,便知她是为了怜悯胡女卑微的爱情,遂不忍杀之,遣送其回塞外,让她日日忏悔,许诺永世不再相见。

    爱人之心当真能卑微至此吗?既然公子挚爱不能与之相守,为何不愿努力成为公子的另爱,而去为了别人的爱做多余的事情,无论结果如何,愚蠢的都是胡女,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又谈何去爱人呢!

    “刘兄,你瞧,这位公子的玉佩是不是与你和吴兄的很是相似啊?”一位公子道。“阿夜,你看看,还真是呢!”大少爷的声音就这么幽幽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不会这么背吧,今日他们不是应该进学的嘛?我假装走神望着窗外,大脑却一片空白,不知道倘若他们真的过来,我要如何应答,尤其是我这身装束,实在是不敢见人啊!话说通常在电视剧里,这会儿定会有位神秘人物出来打岔,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于是乎我这会儿能做的就剩下祈祷了。

    “小非,你也来这里喝茶听书啊!”请问,这到底是哪款剧情啊?作为神秘人物出现的吴夜,不是应该说不认识,然后拉着一帮人赶紧走的吗?我的脑子真是卡壳了,但还是僵硬地转过身来,按着身体的本能行了一礼,粗声道:“秦非这厢有礼了。”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三弟秦非,就是我们三个一起在元宵灯会上赢的这套玉佩。三弟,这位是张子乾张兄,这位是孙尚柏孙兄,这位是……”大少爷就这么呼啦啦地介绍了一大堆兄弟给我,我虽然笑地脸都抽筋,但也不敢不给大少爷面子,只是我此刻哪还记得住什么名字啊!

    “既然都是自家兄弟,不如叫上秦小弟一起去蹴鞠吧。”也不知道是哪位仁兄提了个这么好的建议,终于让我有机会开溜了,我立马答道:“小弟身子孱弱,也不会玩蹴鞠,就不去打扰大家的兴致了。今日这茶我请了,聊表歉意。”“那怎么行,难得夫子今日生病不来授课,我们兄弟定是要一起乐呵乐呵的,你身体不好,就是锻炼太少,更该同去。”大少爷反驳道。不带这样的吧,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女子,怎么能和一群大老爷们一起踢球啊,怕是谁轻轻地撞我一下,我也吃不消啊。可是没人听见我的心声,反而大少爷一呼百应,我哀求地看着吴夜,他终于开口说了一句:“我三弟不会骑马,便由我载他一程,稍后就到,你们且先去吧。”说完使了个眼色给刘畅,大家便又一窝蜂地走了。

    “第一次见面,大家相邀去玩,阿畅也不好拒绝,你就不要怪他了。倒是你今天怎么穿成这个样子,还敢坐在茶楼里喝茶听书,只怕不是第一次了吧?”吴夜问完便细细打量起我的装束,羞的我只恨今日出门没看黄历。虽然意外相遇让我很开心,不过此时真是惊大于喜了。“回表少爷的话,奴婢是替小姐出门办事,觉得男装方便些,才会如此,还望表少爷和大少爷能为奴婢保密。”我小声答道。“果然如你所说,我们自然是会为你保密的。不过如今出门在外,就不要说敬称了,既然阿畅说你是三弟,是不是该叫句大哥,我等下也好罩着你啊。”吴夜戏谑道。“大——哥,我真的不会踢蹴鞠,未免丢大——哥的脸,还是让我回去吧。”我惶恐地答道。“这可不行,我向大家保证了带你去,怎能失信于人前,到时候你不会踢,躲着跑总会了吧。”说完也不等我回答,便下楼牵马去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只不过顺了一块钻石,报应立马就来了,果然不义之财不能拿啊!不过他俩明明知道我是女孩子,在古代这么森严的男女大防下,他们还拉我去踢足球,难道我真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才会一穿男装,便直接无视性别了嘛!楼下传来吴夜的一声三弟,彻底地毁灭了我最后的希冀,无奈只好下楼,出门,上马。停停停,上马?我可是从小到大都没骑过马,甚至现在连马和骡子都分不清,怎么上马?谁知我还没想好迈哪只腿踩马镫,就直接被吴夜一把抱上马来,霎时间我血液凝固,直接变成雕像一塑,以为我是与吴夜同乘一骑而大脑空白的,拉出去赏一丈红,我实在没坐过这么高的活生生地交通工具啊!

    一路上,我被颠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虽然吴夜紧紧抱着我的腰,但是我根本没有精力去感受这份美好,只觉得这路怎么那么长,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头。一刻钟后,才算到了正地,我几乎是被公主抱抱下来的,刚一挨地,我立马找了个地方,狂呕不止,看来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我还是会很强烈的晕车,只不过这晕马症状更为难受一些,五脏六腑都有功能不调迹象。“非影,你还好吧,我刚才就觉得你不太对劲,还以为你心里别扭着,故意不理我,没想到你的骑马反应这么强烈啊!”吴夜关心地问道,还把自己的手帕拿出来给我拭汗,“忘记告诉少爷了,我从来都没骑过马,不过大哥你真的骑的有点太快了。”我有气无力地答道。“看来的确是为兄的不是了,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这个样子,怕是他们也不好欺负你蹴鞠了,正好坐在边上看我们玩就好了。”吴夜笑道。

    从刚才到现在,我终于听到一句天籁之声了。于是吴夜就扶着虚弱的我走了过去,果然大家看我一副痛苦的样子,就免了我上场之刑。不一会,见他们分好队后,便正式开始比赛了。蹴鞠嘛,虽然不懂什么规则,大概和踢足球也是没什么本质区别的,只见吴夜带着球,做着各种假动作,依次过人前进,然后一记妙传,大少爷射门成功。看着看着,我不禁想起当年和学长一起上体育课的时候了,也是这样的场景,也是我坐在一边看着他很开心地踢球,不同的是现在我们相识了,我终于有机会分享他的快乐了。“大哥,加油!大哥,加油!”我不禁动情地喊着,请允许我今日就作自己,我真的好想把我曾经没做过却想做的事,一件一件地做到。

    大家听了我的呐喊,都红眼地看着吴夜,原来有个不能上场的弟弟还有这样的好处。虽然只是个男子的呐喊,到底还是激起了大家的竞争欲望,只见彼此踢地更凶了,防守吴夜的也变得更加严厉了,后来不知道大少爷发什么疯,看见吴夜被困,也置之不理,一门心思地自己带球冲,无人配合,勉强得了一分。大约一个时辰以后,个个都像刚打完群架似的,衣衫不整,满脸土汉,有的干脆累得都直接倒地上了。我终于有机会上去嘘寒问暖了,便解下马背上的水囊,屁颠屁颠地给吴夜送去了。谁知吴夜还没喝到,就被大少爷抢了去一口气喝完了,我还没开口,便听那位貌似姓张的大哥道:“刘贤弟怕是生秦贤弟的气了吧!刚才加油只给大哥加,现在水也只给大哥喝,果然同是哥哥,境遇差了好大一截呢!”我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去看大少爷的脸色,果然黑的跟铁锅有的一比了。

    “这也不能怪三弟,谁叫你前两日还欺负他来着,三弟怕是还记着你的仇,想要故意给你难堪呢!”吴夜这句话算是为我找了个台阶下,不过说的也是,大少爷他的确没少欺负我。不过我还是要先认个错,毕竟谁叫他才是真正的主子呢,“二哥,是小弟小心眼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低声下气地说道,没想到他立刻就不生气了,甩了自己的水囊给吴夜,捎带脚要了我的绣帕去擦汗。

    “哎呀呀,你看看他们三个弟兄,倒是很感情好的很呐!尤其是这秦小弟竟如此细心体贴,一会给大哥送水,一会给二哥送帕子,真是羡煞旁人。”虽然这话是说的我们三个兄弟情深,但怎么听来就是觉得我很像个女人,周旋于兄弟之间,互相讨好。虽然我真的是个女人,但绝对也算是个女汉子,所以我表示很是不服,便提议和这位不知名的仁兄比试一场,好证明我也不是只会靠兄长过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