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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洞房(二)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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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二娘听说有温泉,脸上的笑意像湖面上的涟漪,一圈圈荡漾开,布满脸颊,“有温泉呀!真好。在哪儿?快引我去。”

    十月里正是深秋向初冬过渡之际,天气已经变得很凉,许多人都开始穿棉袄了。此时泡温泉,可是一种享受。

    岑二娘不料安三少这新宅子里竟有温泉!颇有些喜出望外,连声催着面如朱砂的安三少,带她去温泉处。她还不知道,某人打算在温泉中将她吃干抹净。

    安三少和岑二娘从书房出来时,在门外侍候的几个岑家护卫,奉岑二爷和岑大郎的命令,强行将他们送回了新房。

    此时新房里,没有前来闹洞房的年轻人。只有火冒三丈、连食都用不进去的岑家父子,赵樾、林氏和安三爷夫妻。

    拜安三少显赫的地位和霸道凶狠的性子所赐,西南这边,已无人敢惹他。娶岑二娘回来之前,安三少曾对外放出话,说是不准任何人闹他的洞房,坏他的好事。否则,就是天王老子,他都照抽不误。

    可惜他强硬地绝了想闹洞房的年轻人的心思,却没法赶走气得要在他的新房里,收拾他的岳父和大舅兄。

    林氏和赵樾只来得及阻止岑二爷和岑大郎没在宾客云集时闹事,没法阻止他们等在新房,摩拳擦掌地准备教训安三少。

    这对父子本就不想把岑二娘嫁入安家。眼睁睁看着女儿(妹妹)义无反顾地嫁给安三少,远离他们身边,岑二爷和岑大郎心里有种空落落的难受。郁愤如水一般积压在心里,汇成湖泊,却找不到发泄的缺口。

    安三少在婚礼礼成后闹的那么一出,彻底引爆了岑二爷和岑大郎脑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让这平素沉稳睿智的两人完全气炸,拼着名声涵养不要,也要在新婚夜给安三少松松皮,让他知道特立独行、引人非议,还连累妻子和岳家丢脸。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赵樾和林氏怎么也劝不住他们,只得跟着他们坐在新房,想着一会儿闹起来,拦他们一拦。

    安三爷和齐氏本来要出去招待贵客。可眼尖的安大老爷发现岑二爷他们先去了新房守株待兔,怕自己孙儿吃亏,便叫安三爷和齐氏去坐陪。让他们在紧要关头劝劝架,只让岑二爷随意揍安三少两拳出气,多的就不行了。不能打坏他的乖孙。影响安三少和岑二娘的美事。他老人家还等着抱曾孙呢。

    安三少与岑二娘一头雾水地被岑家护卫引去新房,看到屋子里黑压压地分席而坐的几位尊长,尤其是面冷如冰的岑二爷和岑大郎,两人心中警铃大作。

    安三少更是紧张得汗毛直竖。

    瞧那父子二人的神情,和浑身散发出来的慑人气势,以及恨不得剥了自己的皮的凶残眼神,安三少不禁抖了抖。

    岑二娘很义气地上前一步,挡在安三少跟前,假装若无其事地笑着招呼岑二爷他们:“见过父亲母亲,大兄、阿樾大兄。和公公婆婆。不知您几位聚在此处,所为何事?”

    “所谓何事?!自然是为了安三!”岑二爷见宝贝女儿才出嫁,就已经自发地站在安三少那边,他们还什么都没做呢!她就已经站在他前面护着他了!真是忍无可忍!

    岑二爷猛然砸碎一个天青色描有青山绿水的茶盏,捡起屋子里一根用来撑窗的木棒,冲过来一把将呆愣愣的岑二娘拉到自己身后,手举棒子,往安三少身上招呼:“打死你个混账!方才你胡闹什么?!将我们的脸都丢尽!外面那些宾客,还以为我家二娘和你一般不懂礼数。说我不会教女,养出个空有容貌却狂悖无礼的女儿。难怪一把年纪还嫁不出去,只能配你这个安霸王……”

    “真是气煞老夫!”岑二爷越说火气越大,追着居然敢满屋子乱窜,躲开他棍棒的安三少边打边骂:“竖子!站住!”

    “先生。岳父,息怒呀!”安三少还是第一次见岑二爷这样失态,那棒子打在身上可疼,他不跑才怪。

    齐氏见状,急急忙忙想冲过去拦住岑二爷。被安三爷拉住,“之君也没吃什么亏。岑老爷的动作看上去凶狠,其实没有几棍子是打在之君身上的。等亲家先出出气,不然之君往后可有得磨。万一岑老爷倔脾气一上来,硬要带二娘回岑家,那可就不妙了。”

    齐氏的声音低婉却不乏焦急:“我瞧之君受了几记重棒,身上指不定都被打出血了!他平时可没吃过这种苦头。亲家老爷哪里是在打他,这是剜我的心呀!我可就之君这一个宝贝儿子……”

    “住嘴!”岑三爷横睨齐氏一眼,低声狠道:“不准过去!之君最近春风得意,人也嚣张狂妄过了头,从准备婚礼开始,处处不听我们的话,今日更是当着那么多贵客,闹出笑话!我都没脸出去见客了。岑老爷说得没错,咱们安家和岑家的脸面都被他丢尽,活该他被揍!”

    “今日就算岑家人不打他,我都得抽他!再说岑老爷不止是之君的岳父,还是他的恩师,他教育之君,你跑去阻拦作甚?之君从小不懂事,都是叫你带坏的!若非有岑老爷在,他如今还不知是什么模样?你给我安生坐着别动,不然我就写休书!”

    齐氏还想说什么,但听到那句“休书”,她咽下满腹的牢骚,眼巴巴地看着安三少左躲右闪,忽然,她听到岑大郎喊了句:“父亲,我来助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脚踹开拦住他的赵樾,又甩开拖着他不让动的林氏,飞扑过去加入混战,与岑二爷一道合力揍安三少。

    齐氏见岑大郎加入战局后,安三少被他堵着,一边受他的拳打脚踢,一边还要被岑二爷拿棍子打。岑二娘、林氏和赵樾却只能围着岑二爷和岑大郎转,根本拉不住他们。她心疼得不行,还管什么安三爷说的休书不休书。

    她生下安三少至今,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岑家父子这算什么!尤其是那个岑言!不过是养兄,又不是真的大舅兄,跑出来抖什么威风!

    “住手!都住手!不准再打之君!”齐氏大力地摆脱安三爷的桎梏。冲过去把安三少护在身后,冲岑二爷和岑大郎吼道:“你们都够了!之君已经受足了教训,若你们还想打他,先杀了我吧!有我在。谁也别想动我的之君一根汗毛!退后,都给我退后!”

    安之君感动地抱着齐氏一只手臂,可怜兮兮道:“阿娘,我疼!”你快把这两个祖宗带走吧,有他们在。他还洞什么房!连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证。

    “娘的心肝啊!快让娘看看,他们把你打成什么样儿了!”齐氏摸摸安三少被揍肿了的脸,想解开他的衣衫看他身上的伤,可碍于儿子大了要避嫌,只得息了那份心。

    她见岑二爷和岑大郎分别被林氏和岑二娘拉住劝说,可那对父子气急攻心,已失去理智,就想揍安三少,跃跃欲试地又要冲过来动手。

    齐氏顿时撒泼哭号道:“老天爷哦!岑家父子要打杀新姑爷了!还说是什么书香世家出来的人儿,怎么这么粗暴?!来人呀。都来看看,岑老爷和岑公子要杀人啦!”

    被骤然发泼的齐氏吓呆了的安三爷听到这儿,才回过神,冲过去捂住齐氏的嘴,给面色急变、气得跳脚的岑二爷道歉:“亲家老爷,拙荆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请你不要和她计较!不过她说得也对,之君方才已受足教训。他和二娘才新婚,咱们这些人。还是快快出去,把新房腾给这对新人用。否则传出去叫人听了,难听的谣言又要满天飞了。”

    岑二爷寒着脸没发话,林氏对他道:“老爷。咱们还是出去吧。亲家说得对!之君你也教训过了,再打下去,就得伤两家的情分了。二娘才嫁入安家,你可消停些,被再给她拉仇恨。没看见亲家太太都急红眼了吗?”

    她劝住了岑二爷,又回头对被岑二娘拉着胳膊、满脸不忿的岑大郎道:“阿言。别胡闹了,快随母亲离开。”

    “母亲,我不!安三他欠揍,我非得打死他!”岑大郎还未说完,就又冲向抱头蹲在角落痛得嗷嗷叫的安三少,重重踢了他一脚。

    林氏见女婿可怜,长子凶残,又瞧安三爷和齐氏脸色都变了,她赶紧对赵樾道:“给我敲晕他带走!太不像话了!”

    岑二娘闻言,不待赵樾动手,她从荷包里拿出一个被迷药浸泡过的香囊,凑到没有防备她的岑大郎鼻前,将他迷晕,对着瞪大眼晕过去、极不甘心的岑大郎轻声道:“对不住了,阿兄。”

    赵樾赶紧上前,扛着晕厥的岑大郎,随拂袖而去的岑二爷、林氏一起离去。

    安三爷抱着不断挣扎的齐氏,紧跟在他们后面,走到门口,他转头温和地冲岑二娘道:“二娘,父亲知道你医术高明,制出的药也极好。之君适才受了些皮外伤,你给他敷敷药,有淤青紫肿的地方,就倒些药酒给他揉揉。”

    “今日要辛苦你了,明日你也不用早起过来敬茶。我已和你祖父商量过,咱们午时后才开始认亲,你和之君只需在午初时刻过来,和我们用午食就行。”安三爷对洗耳恭听的岑二娘道:“今日之君胡闹,连累你和岑家无颜,都是我们没有教好他,你多多包涵。我和你母亲这便走了。”

    岑二娘摆出无地自容的脸,对安三爷道:“您留步!千万不要这么说!师兄……夫君他的脾性我清楚,他只是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也不是故意要闹事的。将才都是父亲和大兄夸张过分了,是媳妇要请您和婆母原谅海涵才是。”

    安三爷笑笑,继续按着齐氏,不让她动,也不准她出声,道了句:“那咱们彼此包含就是。”语罢,他强拉着齐氏走了。

    岑二娘一直温雅地笑着,与安三少一道恭送安三爷夫妇离去。等他们的身影看不见了,岑二娘才喝退下人,挽着安三少的手臂,将他拉回新房。

    安三少感觉一具柔软馨香的身子贴在他身侧,尤其是手臂处,被一团软软弹弹的东西顶着,他半边身子一下就酥麻了。浑身血液倒流,都朝身下那处涌去。他的三魂一下晕了两魂,连路都不会走了,依靠在岑二娘身上,全靠她强行扶着他前行。

    岑二娘还在想,明日要怎么做,才能让父兄消气,尤其是被她迷晕、一直在闹脾气的大兄。都没留意到安三少异乎寻常的安静和可疑的举止。

    等她把安静又呆呆的安三少,拉到内室的矮榻上坐下,想要和他聊聊,怎么安抚岑二爷和岑大郎。才发现,不知何时,安三少已经把自己憋成了一只大红虾,浑身热得不行,额头甚至都沁出汗珠了。还眼睛发直,目光呆滞,像是被惊吓过度,神魂出窍的病人。

    “安三……”岑二娘以为安三少被她父兄吓着了,她噙着温暖的笑,柔柔地唤他:“师兄,你怎么了?”

    她拿手在他眼前晃,发现他的目光仍然发直,整个人不在状态。她立即拿出随身携带的金针盒,抽出几根金针往安三少头上扎去。一边下针,一边温声安抚他:“别怕,马上就好了。你别发呆,回神看看我呀。”

    安三少被岑二娘扎了三四针,才回过神。他抬手握住她的双手,道:“我没事。咱们马上去泡温泉!”他必须要马上抱她,纾解释放自己,否则都要热爆了!

    “别动!”岑二娘按住他额头的两侧,问他:“刚刚你怎么回事?突然就失了魂。我还以为你得了离魂之症。吓死我了。”

    “我没事。别怕。”安三少随手把金针拔了,塞到岑二娘手上:“把针收好,随我走。咱们这院子的西侧角落里,就有一处温泉……”

    “你受伤了,还泡什么温泉?!”岑二娘嗔怒道:“想让伤口溃烂发热么!我去叫下人打水进来,给你清洗伤口敷药……”

    “夫人!等等!”安三少焦急道:“我没有伤口,顶多就想有几处淤青,不碍事的。先生,不是,是岳父他老人家下手看着狠,其实打到身上并不是很疼,大郎他揍我那几下,基本上都落在脸上了,就嘴角破了些皮,不碍着泡温泉的!”

    “夫人!”安三少握住岑二娘柔嫩白皙的双手,难掩急色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夜是咱们的新婚夜……”说着,又摆出一副可怜相,“求夫人垂怜,陪为夫去温泉里泡泡吧。”

    他把唇贴在她耳侧,呼出的热气让她耳根发痒,面色绯红。

    “为何非去温泉不可?”岑二娘不解。

    “因为大夫说了,女子初次承欢,下面会很疼。若是在温泉中行事,则会有所缓解,我不想你难受……”

    “流氓!”岑二娘抽出一只手拍在安三少肿得老高的左脸上,看着他龇牙咧嘴地喊疼,她羞怒道:“你还知道疼!怎么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问?!真是羞都要被你羞死了!你问的哪个大夫?往后我都要避着他走,没脸见人了。”

    “……”安三少心说:淮州府中千金科的大小大夫,都被他问遍了,这个事实,还是不要和妻子说了,免得又被家暴。

    “师妹,二娘,夫人,清芷,你可怜可怜我罢,我都要疼死了。不信你摸!”安三少索性不要脸到底,他先在岑二娘脸颊上啄了几口,把她亲得浑身发软,拉着她的一双芊芊玉手,就往自己腹下按去。

    岑二娘不设防,陡然被他这么一弄,迷迷糊糊就碰到了一处灼热滚烫,她吓得原地跳起来:“松手!”她羞躁地推开安三少,面色忽青忽红地骂他:“无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