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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和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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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余小丽最终能否成为人上之一人暂且不论。然而她所遭受的磨难和痛苦都着实令人叹惜和心酸,陆新洲就是其中一员,他听到小雨无端遭遇毒打是一个劲地悲痛和落泪,并愤愤不平地捶胸顿足,一条用着擦泪的毛巾都快能挤出水来了。由此他更加充分地理解小丽为什么愿意嫁给一个大其二十岁,还身有残疾的男人,因为她太需要一个家,一个安身立命的温馨居所,太渴望得到一个疼她、爱她、把她视为珍宝,而不是宠物的男人了。所以陆新洲暗下决心,一定要当她为最亲最亲的夫人,最最心疼和爱护的另一半,永远为她营造一个温暖、舒适、浪费、和谐的幸福家庭。至此他对仍躺在身边,眼睛都已哭红的小丽说道:“真想不到,你会在那种状态之下和她个浑蛋姚启明分手。”

    “是啊,我也万万没有想到,本来讲好好聚好散,可竟然会上演那一幕他的老婆居然会带着三个表姐妹来打我,真是狗急了跳墙,人急了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据说他们已经等我好几天了,可恨之极”。

    “可你就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们,也太宽容了吧。”

    “怎么办呢,冤冤相报何时了,一个闪失有可能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来,到那时恐怕就不好收拾了,不如见好就收,更何况我们打了他们可以抬腿走人,可方惠还得在那里开店呀,总不能让她不得安宁吧。”

    “说的也对,方惠已经为你做得很多很多了,再给她添上麻烦那可是太对不起她了。”

    “所以说,我见姚启明和他老婆来赔礼道歉也就顺水推舟地把事情给平息了。”

    “这就叫小不忍则乱大谋,弄不好搞的两败俱伤,对你后来回乡开店也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是啊,正因为我心里装着回乡开店之事,所以也就希望那事早了早好,何苦再闹下去呢。”

    “对对,你那样做是明智的。”

    这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陆新洲忽然感到有些饿了,便对小丽说:“我感觉饿了,我们吃点夜宵吧。”

    “好呀,吃什么,在哪儿吃呢?”

    “你想吃什么,家里冰箱中有水饺和馄饨,你若想吃我去下。”

    “我想吃烧烤。”

    “那只能出去吃了,买回来再吃味道就不鲜了,不如即烤即吃有滋味。”

    “行,我们出去吃,天这么热,我也一点睡意都没有,不如出去既透透风,又可以边吃边聊聊天,乐得自在。”小丽被陆新洲这么一调侃,立刻从痛苦中转回到快乐,于是便心血来潮地从床上爬起来,套上一件连衣裙,稍作修饰便准备和丈夫一起出去享受享受。陆新洲也穿上短衣短裤就拉着小丽一同下楼,两人悠闲自在地朝着不远处的夜间小吃摊边说边笑地慢步而行。只用了十来分钟他们就到了顺街边摆放的一溜排夜间大排档,找到了一个烧烤摊位,他们点要羊肉串、烤牛排等一些烧烤食物之后就在街边上的一张空桌椅上对面而坐。很快摊点老板便将他们所点要的食物加工好之后端放在桌上,他二人就各要了一瓶啤酒和饮料开始津津有味地边吃边喝地闲聊起来。

    “小丽,你回乡开美容美发店一切还顺利吗?不会再有什么苦吃了吧。”

    “那能那么一帆风顺呢,事情往往都是喜忧差半,理想和现实总归是有距离的,我又经过了许多次的风波才慢慢地站住脚跟。”

    “哦,你说说,都有那些风波和离奇的事情,我太有兴趣知道了。”

    “哎,一时半下地说不清楚,今天太晚了,明天下午我从头至尾地讲给你听好吗?”

    “好好,你的故事太精彩了,太富于戏剧化了,应该把它写成一部长篇小说。”

    “确实,我的故事还真是曲折复杂,惊险而刺激,是可以写成一篇作品,不过谁来写呢?你写吗?哦,对了,你是小学高年级的语文老师,应该有这个写作水平。”

    “哦……我可从来没有写过小说呀,不过倒是可以尝试尝试。”

    “那么好,我说你记,争取写成一篇作品,我就做你的第一个读者。”

    “行行。”陆新洲抱有信心地准备小试牛刀,小丽愉快地看着他的脸,这二人就在那夜间小吃摊点东拉西扯地边吃边聊了个把钟头之后才返回了他们的新房中,洗洗就寝了。直到第二天中午饭之后,碗筷洗刷完毕,陆新洲便拉着小丽在饭桌前坐下,自己正而八经地拿出纸笔让小丽继续叙述,小丽有点好笑地望望他,然后收住笑容,又开始回忆起她人生的又一次转折。

    小轿车载着小丽、洪福生夫妇、方惠四人一路顺风地向银龙镇行驶,小丽心情极为愉快地观赏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自然景色。那一片片绿油油的农作物随风漂荡,就好像是在向她表示友好地微笑;那一汪汪清闪闪的小河、湖泊顺流而淌,就仿佛是在为她真诚的送行,还有那一座座青山、一个个小桥都如是在向她献上祝福。小丽不舍得错过每一个景观,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层层叠叠的大千世界。自从上次离开银龙镇到此次的荣归故里已经过去了四年多,然两次的返乡情况却是大相径庭,故而她心驰神往、心醉神迷,幻想着在自己的家乡做出令人羡慕的成绩。所以小丽此刻没有一点倦意,而是精神百倍地遥望着道路两侧。“佳丽,你不休息休息吗?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呢,你靠在座位上迷会儿不好吗?”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吴翠翠发觉小丽动的不息便关切地说道。

    “阿姨,我不困,你们睡吧。”

    “她现在哪有心情睡呀,吃尽了苦,受够了罪,好不容易收获了技术和资金的双丰收,她恨不得明天就可以扬眉吐气地把小店开起来,让故乡之人刮目相看。”坐在小丽边上的方惠如实说。

    “还是方惠最知我心,我们俩相处的时间不很长,可你好像已是我肚里的蛔虫,句句话都说到我的心坎里了。”小丽心悦诚服地说。

    “开玩笑,谁让我是你姐呢,不了解你我会和你一起来吗?”方惠开朗地说。

    “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方惠也。”小丽笑着说。

    “好了,别咬文嚼字了,还之乎者也呢,我问你佳丽,你今天回乡你妈妈知道吗?”洪福生一边开车一边带有醋意地说。

    “知道,知道,我昨天就打电话告诉她了,可她不知道你和阿姨也跟我一起回去。”小丽如实相告。

    “那就别跟她说了,一会儿给她个惊喜。”

    “好的,好的。”

    说话间又过去了二十几分钟,小车已进入了银龙乡地界,小丽归心似箭地扒着前排座位后背一直盯着小车前面的挡风玻璃向远处看,银龙镇的街景越来越近,小丽的心也越来越喜,终于小车驶进了银龙镇大街……。

    银龙镇今非昔比,自从小丽初次离开时到如今已经起了很大的变化。原本不足十米的街道现在已扩宽到近二十米,街两边一家挨着一家的平房也大部分变成了二三层的小楼,甚至还可见到几座超过五层的大高楼,街道也变得整洁平坦,快慢车道分明,再难见到人畜混杂,大小车拥挤不堪的闹心场面,取而代之地都是随处可见的绿树和草坪。小车一踏上该镇,一座现代化的村镇景观立刻印入了眼帘。而小丽原本生活多年的陈家院落还是那一字向后排开的平房,陈家小百货店依然开着,只是面积小了一半,经营者也换成了一对承租此小店的中年青年夫妇。

    终于到了目的地,小车停在了陈家小店的门口,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余香兰和已经长成大小伙子的陈小强立刻迎了上去,小丽迅速下车,飞跑到母亲的身边,张开双臂和她亲亲热热地长时间拥抱在一起,并且热泪滚滚地连话都说不出口,好一刻她才松开母亲,又和弟弟小强热烈相拥相抱,这时母亲余香兰才说道:“好了,好了,还有客人呢,小丽你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吗。”

    小丽这才顾得上洪福生夫妇和方惠姐三人,于是她便说道:“妈妈、弟弟,爸爸和阿姨非要亲自送我回乡,这位就是我最最要好的的姐姐方惠。”

    “太好了,太好了,欢迎你们到来,福生、她阿姨劳你们费心了,方惠姐,早就听小丽说你对她帮助很大,还教会了她开店的本领,我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你,还有她阿姨,我不在她身边,你就象母亲一样关心和爱护她,我对你也是感激不尽。”

    “不用客气,我没有女儿,佳丽就是我前世修来的亲闺女,爱她、关心她是应该的,说感谢我,岂不是见外了吗、”吴翠翠十分和气地说。

    “伯母,我和小丽已结为亲姐妹,对驰好是我义不容辞地责任,请你老也不必谢我。”方惠也很和气地说。

    “叔叔,阿姨,方惠姐你们好,一路辛苦了。”陈小强称呼几位客人道。

    就这样几番亲热,几度客气之后余香兰请他们到后面的客厅里坐下喝茶,并把早已泡好的香茶倒给这三位客人。这时候奶奶黄秋芳在陈小强的搀扶之下从原先小丽所住的那间屋子里走出来,小丽一见急忙站起来迎上她,一把拉住了奶奶的手说道:“奶奶,奶奶,我是小丽,我回来看你了。”可是黄秋芳却是愣愣地盯着小丽看,似乎已经认不识她了,只是一个劲地傻笑,陈小强见状便对小丽说:“奶奶基本上已经不认识人了,你别介意,她这个样子都很长时间了。”小丽的心一下子抽紧了,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陈小强为了避免姐姐过于伤心,便又把奶奶带回到屋里,然后重新走出来对小丽说道:“奶奶现在就住在你的屋里,她原来住的那屋和前面的小店一并租给了万姓夫妇俩人。”

    “哦……”。小丽点点头表示理解。

    “来来来,坐下喝茶,你们一路辛苦了。先在这里休息休息,我一会去准备饭菜,等吃过中饭再谈正事。”余香兰非常热情地招呼道。

    “不客气,不客气,我们陪佳丽过来,主要是为了她找门面房的,吃饭不重要,你也不必忙了,我们一会儿到外面随便吃点就行了。”洪福生直到此时才开口说话。

    “那怎么行呢,既到了家里,那有让你们到外面吃的道理。”

    洪福生和吴翠翠正准备再度推辞之时,忽然听到有人说:“小丽,你回来哪,还带来三位贵客,欢迎、欢迎。”几个人顺声一望,原来是陈阿根到了客厅。

    小丽一见到他,立刻如倒胃口似地满脸地不高兴,但又仔细一瞧,发现他一副病态之象,于是便动了恻隐之心,故而勉勉强强地冲他笑了,然后非常平淡地为他介绍说:“这二位是我爸爸和阿姨,这位是我最好的姐姐方惠。”

    “哦,哦,你们辛苦了,一会儿在家里吃饭”。陈阿根故作姿态地说。

    洪福生见此人一猜便知道他应该就是陈阿根,于是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哼”的一声便从沙发上站起,吴翠翠见他神色不妙,赶快拉住他的手,并冲他摇摇头示意不要冲动,以免破坏了这里的气氛,洪福生被妻子这么一拉一表示,也就强压住怒火,重又坐在了沙发上。陈阿根见状便很知趣地装着平和地说:“大家坐,不必拘束,喝茶、喝茶。”说完他拱拱手便回自己的房中了。

    方惠没做任何表示,只是机械地冲陈阿根笑笑点点头后就自顾自地端着杯子饮茶。

    陈小强此时已经明了陈阿根过去对姐姐的所作所为,所以他也非常理解这三位客人对其父亲的态度,故而他未显露出半点的不悦。

    客厅里的气氛重又恢复到欢快和开心的状态,余香兰便不失时机地说道:“早知道小丽打算回乡开店,所以我便沿街打听是否有不错的门面房出租,没想到工夫不负有心人,我还真问到了一家,就在斜对面的一座刚刚建好不久的独门小二楼有出租的意向,那楼上下各有两间屋子,每间屋都在二十平米左右,楼下可以开店,楼上住家,楼梯在后面的小院子里,环境非常好。”

    “|哦,有这么好的事情吗?房主是什么人,租金是多少你打听过没有?

    小丽急切地问母亲道。

    “房主是一对姓郑的老夫妻俩,他们生有三个孩子,两儿一女,这三个孩子都很有出息,全部成家立业了,而且都在省城买了大房子,这三个小孩也都非常孝顺,打算把这老俩口接到城里居住,一来有个照应,二来这老俩口也可以享受享受儿孙满堂的快乐生活。为此他们欲将这小二楼全部租出去,好到城里和儿孙们团聚。”余香兰照实介绍说。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事不宜迟,我们何不现在就过去看看。”洪福生急不可耐的说。

    “不急,不急,等吃过饭再去也不迟呀,我已经和郑家老俩口说好了,房租多少等你们过来再和他们当面谈。”余香兰说。

    “大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我们现在就过去谈谈,不弄个水落石出,最起码也了解个大概,要不然我们也没心事吃饭呀。”吴翠翠也很来劲地说。

    “那好,那好,怪我嘴快,吃过饭再告诉你们不就结了,现在怎么办呢,只好先领你们过去看看喽。”余香兰无可奈何地说完此话后便站起身欲和他们出门。小丽和洪福生夫妇加上方惠和陈小强也就跟着站起来,随即这一行人等便前后穿过小店到了大街上,随后他们沿街边向前走了一百多米便对直过街,到了一个独门小二楼前停下了脚步,余香兰伸手一指对大伙说:“就是这座小楼。”小丽一见到此座全新的小二楼不由得大喜,兴奋异常地双手一拍说道:“太漂亮了,这可真是天赐良机,助我成功也。”洪福生与吴翠翠见她如此状态,便同时笑着用手指她,那意思是在说“又咬文嚼字了。”

    “这里太理想了,非常适合开美容美发店,比我的那个店要强多了,小丽你若是不租那我就搬来了。”方惠也很兴奋地说。

    “行行行,这真是个连家店的绝佳房屋。”洪福生也同声赞道,

    “这房子真是不赖,卷帘门和玻璃门都是现成的,只要再做个门头,两边墙上再各装一个转形灯就可以了。”吴翠翠好象特在行的说。

    当他们在门外赞誉此房的同时,余香兰已经推开了玻璃门,到了屋内,和那屋中坐着的一个年已花甲的老夫妇打招呼道:“郑大哥、郑大嫂,我女儿他们来了,可不可以先让他们看看你们家的样子。”

    “可以,可以,都请进来吧。”身材中等,身体还很健壮的郑老汉热情而开朗地迎到门口邀请小丽等几位进屋。

    是这样小丽便带着几位亲人和朋友第一次迈入了她将生活和战斗的居所,他们东看看、西瞧瞧,外间、里间、楼下和后院、楼上和阳台全部观察了个仔仔细细,然后都回到了楼下的前间屋子站定,小丽便有些等不及地问郑老两口子说:“这个房子太理想了,我想租下来开个美容美发店,大叔、大婶不知你二位意下如何,租金是多少呢?”

    “你愿意租下这太好了,之前听你妈妈说你租下来做美容美发生意,我们非常乐意,这房子建好还不到一年,卷帘门和玻璃门都做的现成的,原先是我那二儿子打算在这里开店的,后来有一个机会他到城里去发展了,前面有人来谈过开饭店和小百货,我们不愿意租给他们,一是因为饭店太脏,小百货又太乱,你开美容美发店就没有那些问题了,既干净又不杂乱,我们和你妈妈是老街坊了,你又是在这里长大的,知根知底,所以租给你我们非常放心。至于房租我先和你说个数,你参考参考,具体事宜和最后签约还得等我儿子来和你办理,租金是一年三万,先租三年,三年的租金希望你能一次性付清,另外再加上一万元的抵押金,收你一万元的押金是考虑到我们谈定签约后,我和老伴就到省城和儿孙们一起生活了,这里的家具和电器产品全部留给你用,你能用的用,不能用换新的全部由你,等你不租时,这些东西只要还有个大概我们就把抵押金如数退还给你,我们走时只带上自己的衣服,你到时楼下开店,楼上住家,两者俱备,只稍稍收拾收拾就可以开业了。”

    “可以,可以,大叔、大婶考虑的很周到,这房子上下都有两间,后面还有厨房及小院,连住家带开店全部齐活,我太喜欢了,只是这房租是否还有商量的余地?”小丽很是兴奋地说。

    “这就好,这就好,你愿意承租,我们乐意租出,一拍即合,两全其美,房租吗?好说,好说,不就是几个钱的事吗?等我儿子来时你们再做商议,他们现在都在省城里,我过会儿就给儿子打电话让他们回来。”郑老汉又说。

    言语到此,小丽心花怒放,方才觉得应该征求征求家人与好姐妹的意见,故此她就如小鸟飞弦般地转到了他们身边,可只用了三言两语就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小丽这又开心地飞转到郑老汉夫妇跟前,请他们这就给其儿子打电话,并递上了自己的手机,郑老汉接过手机便拨通了大公子郑家华的电话,几句对话便得到了郑家华的认可,并答应明天上午开车和二公子郑家宝一同回乡与小丽协商租赁事宜。

    至此门面房基本定了下来,小丽及家人和朋友便谢别郑老夫妇后撤离了郑家小楼,又重新迈回到街上,这时已到中午饭点,洪福生便建议大家伙一同到饭店里就餐,大家便欣然同意,余香兰感觉有点过意不去,但见其他人都兴趣很高也只好顺其心意了。于是这一行人等便到了前面不远处的一家还算干净整洁的小饭店里坐下团聚、畅饮、豪吃了一番。饭后他们又到了银龙镇上唯一的一家还算不上星级的宾馆开了两间客房,洪福生夫妇住一间,小丽和方惠住一间,余香兰和陈小强自然是回家居住了。余下就是休息、晚餐加上熬夜了。

    时间停留在了二零零三年十一月三十日星期天上午十时,郑老汉夫妇在省城里的两个儿子开了一部豪华轿车回到了银龙镇,兄弟俩都是身体偏高,体形匀称,相貌英俊,老大郑家华还配戴了一幅眼镜,看上去像个大学老师,文质彬彬的,其实他是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老二郑家宝也是做金融产业的大老板。这郑家两代四口人见小丽一行五人(陈小强没来)进了家门便十分热情地邀请他们到楼上前间的大客厅里就坐,宾主坐定后郑家华首先开口说道:“听爸爸、妈妈介绍了你们的情况我兄弟二人非常高兴,这房子做美容美发生意再适合不过了,所以我们特意赶来和你们商议,若可以的话今天就把承租事宜给定下来,我们便可顺便把父母接到城里去了,以免得我们鞭长莫急地照顾不到二老。”

    “那是再好不过,我们求之不得,只是房租是否还有商量的余地?”洪福生以长辈的身份首先说道。

    郑家兄弟听他此言便和其父母交头接耳地谈了一会儿后,郑家华又冲他们说道:“这样吧,房租暂由每年三万元降至每年两万五千,先定三年,三年的租金你们最好能一次性付清,到第四年小丽若是还继续干,房租就增涨百分之十,即两万七千伍,第五年再加到三万元,这以后假如还接着干房租就不再涨了,你们看行不行,另加收一万元的抵押金,啥时不干了,啥时如数退还,如果三年房租一次性付清,小丽若是有困难先付一半也行。”

    此言深得小丽等几人的欢喜,他们相互交流后取得了一致的意见,并由洪福生接着冲郑家四人说道:“行行,就按你说的办,前三年的房租一次性支付也没有困难,我们这就办理租赁手续如何?办完后我请你们全部人吃饭。”

    “可以,可以,但这个饭应该由我们来请。”郑老大客气地说。

    “我们请,你们一家人这么爽气,所以这第一顿饭必须由我们买单。”小丽抢着说。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到楼下起草租赁合同,你们就在这里讨论谁请客吃饭吧,反正我是吃白搭的,就不和你们争抢了。”郑老二逗趣地说,说完他便和小丽他们打了招呼,然后下楼去了。

    这里小丽他们就将话题转移到了如何布置和装饰店面与店堂的事宜,比如需要打货架和贴地砖等等。郑老大听了便插嘴说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店面和店堂的布置与装饰都交给我来安排,我手下有几个工程队呢,你们只要把货”架的尺寸以及装饰的计划定下来交给我就行了,货架我在城里让人打好,贴地砖和安装灯具与镜子以外的所有材料我都可以从城里给你们拉过来,另外还有开店所需的工具和设备,你们派人在城里买好集中在一起,我也可以帮你们用车子拉来。至于玻璃和镜子等易碎品你们就在镇子上配好,由我的人来帮助装上,一切弄好之后你们只需适当付点材料费、运费和人工费就可以了。不过你们放心,材料我只收成本价,运费也只需给点油钱就可以了。”

    “啊,竟有这么好的事情呀,这让我怎么感谢你呢,看来这饭我是当仁不让了,郑大哥你可不要再抢我的功劳了。”小丽高兴地差点要跳起来说。

    “那工具和设备就由我到城里买好后通知郑大哥行吗?干脆就让小丽做个现成的老板了,免得她瞎忙。”方惠自告奋勇地说。

    “行行,你一样一样的买,不用着急,买好后先放你那儿,时间很充分,等你全部买好后再打我手机,我安排工具车一次性地帮小丽拉过来。”郑老大诚恳地说。

    “这可真是机缘巧合,水到渠成,佳丽你太有福了,竟然遇到了既热情又乐于助人的郑大哥。”吴翠翠大笑着说。

    “就是,就是,我的福气不浅,竟遇到贵人,在城里遇上了方惠姐,到这儿又逢上了郑大哥。”小丽拍手欢快地说。

    余香兰忍不住过来拉着郑老大的手说:“郑大哥,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感激你,你可是我们小丽的大恩人呀。”

    郑老大笑笑摆摆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不用感激,我这只是举手之劳,你们租了我们的房子,也等于是帮我们解决了后顾之忧,同时这也是造福家乡的一大美事,我帮这点忙太应该了,古话不是说‘莫因善小而不为,莫因恶小而为之’吗?此等善事我何乐而不为呢。”

    “对对,你说的太有水平了,我佩服至极。”洪福生敬佩道。

    这时候老二郑家宝拿着草拟好的合同返回到了楼下,所有人这才安静下来,听他一条条地宣读合同,然后双方逐条讨论通过后,进入了签字认定过程,最后事情在富有诚意之下圆满地达到了双方的要求,小丽便由阿姨吴翠翠陪同与郑家老二一起前往银行办理钱款交汇手续,到了近十二点之时,所有程序全部走完,小丽的美容美发店就在郑家小二楼中即将诞生。洪福生此时高兴地老脸都笑开了花,郑家老俩口也充满欢笑在向小丽表示祝贺,大伙儿同时融入了喜庆祥和的气氛,洪福生便趁热打铁地对所有人说道:“一切太理想,太如愿了,我们不虚此行,应该庆贺庆贺,大家伙一起到饭店痛痛快快地干一杯。”

    “好,好……”众人齐声响应,不多时在银龙镇上最大的一家酒店的一个包间里,两家上下九口人坐在了一起。

    第二十二章

    好事应该是多磨的,然而余小丽回乡开店的头一件大事却是在极其顺利的情况下得以解决。也许正是因为太顺利了,所以在后面的装饰和布置过程中发生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那天的酒席宴散后,郑家两兄弟就将他们的老父母接到城里居住了,整个小二楼就留给了小丽。当郑老汉将卷帘门和玻璃门的钥匙交到小丽手上之时,小丽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向郑姓两代人一一致谢,这样郑家人就开车走了,小丽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这座独门四间屋子的主人。紧接着洪福生与吴翠翠也十分满意地打道回府,方惠接受了购买尚未配齐的理发及美容用具以及理发椅和必需备用的设备之任务,也欲随洪福生夫妇一道离去,小丽含着热泪依依不舍地和他们道别,并叮嘱他们一定要过来参加开业典礼,这三人愉快地应承以后即和余香兰握手告别,也上车向省城方向驶去,小丽目送着那小车渐渐地消失在视线中,才回过身来,抖着手里的钥匙笑嘻嘻地对妈妈说道:“妈妈,我太激动了,想不到回乡开店的第一件大事居然办得这么顺利,下面的事情也都有了眉目,从现在起到开业时我就成了个甩手掌柜了。”

    “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万事开头难,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会这么顺利的,你还是要有个应付困难问题出现的思想准备,还甩手掌柜呢,办执照、做门头,定制灯具和玻璃镜子这些事情不都需要你去办去跑吗?甩手就能把这些事情给甩回来吗?真是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我知道,我知道,明天我就去办理营业执照和一些相关的许可证,手续齐全了才能开业呀。”

    “那这会儿没事了,跟我回家去吃晚饭好吗?我弄点你最喜欢吃的菜犒劳犒劳你行吗?”

    “啊,跟你回去吃晚饭呀,不,我不想见到那个人,和他在一个桌上吃饭,我会感到倒胃口的。”

    “何必呢,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八年了,你干嘛还那么不待见他呢,就坐在一桌吃个饭有什么关系呢?你不愿和他说话不理他不就结了,谁又不会责怪你的。”

    “事情是过去八年了,可那件事情给我造成的伤害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我,要不然我也不会到现在还一个人生活,想起那事我就恨得牙痒痒的。”

    “我理解,我理解,可是你也不能因为那事就一直躲着他吧,再说还有小强和我呢,还有你奶奶,你总不会也不想和我们在一起吃饭吧。”

    “那倒不会,和你们在一起吃饭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也很久没有吃到妈妈做的菜了。”小丽说完这话后思索了一会儿后接着又说道:“也罢,不就是在一张桌上吃个饭吗?我跟你回去,不过我有个请求,就是这第一个晚上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有点害怕,吃过饭你必须陪我住在这个小楼里,你答应吗?妈妈。”

    “你搞错了没有,是我请你吃饭哎,你倒还有附加条件哪?”

    “谁让你是我妈妈呢。”小丽撒娇地抱住妈妈,完后她就将那小二楼的门锁上后和妈妈一道回了陈家。

    小丽踏入了阔别四年多的故居,心情是既感到亲切又觉得忧伤,亲切当然是对这里非常熟悉的一房一物的感情,忧伤还是因为十七岁时那一桩令她悲痛而愤然出走的遭遇,尤其是当她见到依然如过去一样的卫生间时那忧伤的情绪顿时大于了亲切,触景生情,她的心更加地缩紧了,可恰恰就在此时,陈阿根忽然间从他和妈妈所住的屋内步入到客厅,小丽见到更是气冲头顶,恨不得立刻逃离此处。“姐姐,你来啦。”陈小强冷不丁大步流星地冲到小丽的身边问道,才使得小丽如找到了救命稻草似地稍稍平缓了情绪,于是乎她便装着根本没见到陈阿根似地和弟弟热情相拥,继而亲密交谈。“小强,你上高二了吧,成绩可好,我还等着你金榜题名的喜报呢。”边说她边坐在了沙发上。

    小强在姐姐的对面也坐了下来,然后回答她道:“哪能那么容易就考上大学呀,现在读书的压力太大了,我的成绩一直处在中等,哎……学习太辛苦了,我都感到厌烦了,倒不如和姐姐学习美容美发来得更有价值呢。”

    “别胡说,你的出息在学习上,怎么能像姐姐似地半途而废呢,姐姐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可不能走姐姐的路,你是男子汉,将来可是要顶门立户的哟。”

    “非要学习好才能顶门立户,开店做生意不是一样可以光宗耀祖,事业发达吗?”小强的话令小丽无言以对,她内心的酸楚又不便向弟弟明说,只好是用沉默且威严地来表示反对小强的观点,小强看出姐姐此时心情不是那么愉快,于是就将话题转移到姐姐即将开业的小店上说:“姐姐,你的小店什么时候开业,到时我替你放炮,为你庆贺。”

    “那是自然,开业放炮少得了你吗?你还得帮助姐姐迎接和招待客人呢。”小丽被他这一转移,便由忧伤变成了喜悦。

    这姐弟俩非常轻松和开朗地扯东拉西,完全无视陈阿根的存在,陈阿根欲想和小丽说上几句话,可见到根本就没有他见缝插针的机会,只好灰心地缩着头,夹着尾巴又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姐,到你的小店看看行吗?”

    “你昨天不是看过了吗?”

    “昨天是看过了,可那时你不是还没定下来吗?所以我就没有仔细地欣赏,今天若再去看,那肯定是别有一番风味,我可以再听听你是怎样设计和布置那个店的,说不定我还可以提些有价值的建议呢。”

    “看不出来,弟弟到底是高中生了,说出来的话文绉绉的,好吧,我这就带你过去看看。”姐弟俩说话便出了客厅,到厨房和正在忙碌的余香兰打了招呼后就笑着走到那个小二楼,二人进得房中,先是指手划脚地讨论了一番小店的装饰和布置计划之后就一道上楼坐在了客厅里,小丽深情问地小强:“小强,姐不在家的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不好,自从那年爷爷去世之后,奶奶就好像人全垮了一样,再也高兴不起来了,渐渐地又变成了现在的这样又呆又痴的模样,爸爸也随后被查出得了肺病,家里的重担一下子都落在了妈妈身上,小店自然是开不下去了,只好租给别人经营,这样一来,经济上便一落千丈,就靠奶奶那点退休金和小店的房租维持生活,有时还得抽出些钱来给爸爸看病,就连给我的零花钱也少只甚少了,没办法,我还得坚持读书,要不然我也出去打工挣钱养活我自己了。”

    “你不能有这种想法,读书考大学才是你应该走的正路,经济困难是暂时的,而学到知识才是永久的,所以你还得乖乖地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姐这么些年也没有帮助过你,对你有愧,这样吧,姐明天到银行先给你办一张卡,打一万块钱进去,你省着点用,等姐店开下来,有了盈利,再多给你点好吗?”

    “姐,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呢,谁说你没有帮助过我,你不是先后寄给妈妈不少钱吗?那不就是在帮助家里,帮助家里不就帮助到我了吗?爸爸那年对所做的事我已经弄明白了,所以我非常理解你当年为什么弃学出走,这么些年也吃了很多苦,挣来的钱都是不容易的,所以我不能要,而且我对爸爸的行为感到不耻,但怎么办呢?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总不能不敬重他吧,这点还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弟弟长大了,说的话头头是道,我完全理解你,但无论怎么说你都是我的亲弟弟,姐关心和帮助你是应尽的责任,所以姐给你的钱你必须拿着,否则你就是看不起姐姐了。”

    “啊,有这么严重呀,不拿还是看不起你,那我只好委屈求全地拿着了。”

    “小滑头,得了便宜还卖乖,拿了钱还委屈求全呢,那我不成了冤大头了吗。”小丽边说边甩了弟弟一个头,小强伸伸舌头做了怪样。

    “哈……。”这姐弟俩不约而同地笑了,之后他们又扯东拉西地说了一些其它的话题,仅管无管痛痒,但却增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小丽感觉到弟弟长大了,也成熟了许多,再也不是心目中的毛头小子了;小强同时也体会到姐姐对他们家庭还是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除了对爸爸还是很仇视以外,姐姐的心中实在是特别依恋这个家的。

    通过这次的交谈,姐弟俩的心拉的更近了,毕竟亲情胜似一切。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在一起聊了两三个小时,直到母亲余香兰来叫这对儿女回去吃饭,他们才有些不情愿地结束了谈话,和母亲一道回到了陈家,不大一刻开饭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席间陈阿根似要讨好小丽地主动为她夹菜,而小丽却不领情地将那菜又夹给了小强,陈阿根自讨没趣,使得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余香兰便装着没看见似地,仍很开心地劝小丽和小强多吃、多吃。小丽就不失时机地连夹了几次菜送到嘴里,并做出非常有味的神态,这才让空气转变的轻松起来。饭后,小丽到了小强的屋里,姐弟俩又在一起愉快地说说笑笑,等母亲收拾完餐桌又洗刷干净,并料理好奶奶黄秋芳之后,小丽就硬拉着余香兰一道去了那小二楼同床共枕,这母女俩自从小丽记事后就没同住过一屋,同睡在一张床上,今天如此贴近地一床而眠,小丽是倍感温暖和亲热,那许许多多的知心话自然说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时,余香兰就起床赶回家中,伺候那一家三代人的早饭去了,小丽仍贪念地睡她的回笼觉,直到上午九时许,手机铃声响起,小丽才无精打采地拿起了手机说道:“喂,请问是哪一位?”

    “喂,是余小丽吗?我是郑家华。”

    “哦,是郑大哥,早上好,有什么事情你请说。”

    “有两件事情要和你说一下,第一件就是我下午安排了一辆客货两用车,将地砖和水泥、黄砂等材料拉过来,并随车派了两位工人以及一位做饭的女子,一共三人前来帮你贴地砖,晚上就在你那屋子里歇了,你适当地安排一下,若没有床让他们打地铺也行,被子行李等我一并让他们带了。第二件事就是你不是打算在楼下的里间兼做按摩生意?是否需要打两张按摩床,另外在外间还需要摆一张长椅供客人等候之用,这三样东西你若是准备要的话,我就安排木工一同为你打出来你看好不好,打好之后我再让油漆工帮你刷上油漆,一起弄好后先放在我这里,等方惠那边所需购买的物件全部办妥之后,我再安排大货车一次性地帮你运过来,行吗?”

    “行行,太行了,郑大哥,你为我想的太周到了,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你。”小丽激动地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谢就不必了,帮你等于是在帮助我的家乡,等开业之时请我过来喝杯喜酒就全部都在里面了。”

    “那是自然,我还想请你过来剪彩呢?”

    “哦,我很荣幸,那就这么说定了,祝你顺利,我挂了哟。”

    “好哟,祝郑大哥全家生活愉快、家庭幸福、万事如意。”说完那边的电话挂了,小丽一看时间还早,便想再迷一会儿,可就在此时手机的铃声又响了起来,小丽只好重新拿起手机道:“喂,那一位?”

    “我,你是你姐,你个懒虫,还没起床呢吧?”

    “啊,方姐,你可真是神仙,我确实还在床上呢,你有什么吩咐吗?小妹洗耳恭听。”

    “我就猜到你是个懒丫头,太阳不晒到屁股你是不会起来的。我打电话来是要问问你看是否需要买一台热水器,供客人洗头之用,我见到你后院厨房里有一台燃气的,将那台拉到店堂里太远了,所以我觉得店堂里应该装一台电热水器。”

    “要买、要买,后面那台不仅是燃气的,而且也太旧了,我这是新店新开,当然要装新的,所以必须配上一台新的电热水器,不过不用买大的,可以洗头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小懒丫头,接着做你的相思梦吧,我挂了。”说完方惠便挂了手机。

    这下小丽的睡意全给冲没了,她无可奈何地苦笑笑,心想还做相思梦呢,梦难呀,梦来的全是没有勇气的软蛋,王卫兵、冯刚、姚启明这三人无一例外,但凡他们三人之中有一个勇敢的我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孤身一人,想到此她心中顿觉得酸酸的,于是乎便“哎……”的一声长叹,只好收住了想法,穿衣下床到楼下的卫生间洗洗濑濑,稍许打扮之后就锁上门上街往银行走去,到了工商银行的营业厅,小丽为妈妈和弟弟各办了一张一万元的储蓄卡后又回到大街上,然后便慢不经地走到了陈家,穿过小店,进到院子里,迎面就碰上了正欲出门溜弯的陈阿根,小丽避之不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似笑非笑地招呼道:“你早,出去呀。”

    “是的,小丽你来啦,找妈妈吗,她在后面洗衣服呢。”

    “哦,我去了,你注意安全哟。”

    “小丽,我想和你谈谈。”

    “哦,我没时间,对不起。”

    寥寥数语,不亢不卑,揭示了小丽眷念其家,却憎恨其人的矛盾心理。这之后小丽便到了客厅的卫生间门口对正在里面洗着衣服的妈妈说道:“妈妈,你出来一下,我有好东西要交给你。”

    “什么好东西呀,还神神秘秘的,没看我正忙着吗?你拿出来放在茶几上不就结了。”

    “不行,不行,我要亲自交到你手上,省得你将来赖账。”

    “死丫头,尽找麻烦,还我赖账,我欠你什么账呀,你人都是我的。”余香兰说着便擦干了手上的水,走出卫生间到了女儿的跟前,小丽便嘻笑着递上了两张银行卡,并且说道:“这是两张工商银行卡,每张我打了一万元钱,一张给你,一张给小强。”

    “干嘛给我钱,你前几次寄给我的钱还没有用完呢?你的小店还没开业,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再说小强正在读书,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你还是拿回去。”

    “正因为店还没开,否则我会多给你们一点,小强已经是个男子汉了,身上有点钱总比没有好,我都和他说过了,所以你必须给他,给你的那份你也一定得拿着,那个人不是经常要看病吗?你说收下以备不适之需,要不然我可不再叫你妈妈了。”

    “哎呀,不拿还不叫妈妈了,你可真会吓人,好好,我就暂且替你存着吧,到你急需时再和我要行了吧。另外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那个小店总不能你一个人就开了吧,是否需要招两到三人帮工,俗话说‘店大店小,三个人正好’所以没有三到四个人那个店是玩不转的。”

    “哎哟喂,生姜还是老的辣呀,妈妈你提醒的太对、太及时了,这也是一件大事,我这就给方惠姐打电话,看这事应该怎么解决。”小丽说完便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给方惠打了手机,方惠一听立即建议小丽在小店的边墙上贴上一张招聘启示,诚招熟练的理发和美容师,再招一到二个专做按摩的小姑娘,另外她再在熟悉的人物中帮助物色,这样双管齐下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了。小丽听完便很舒心地夸赞方惠道:“到底你是个老江湖了,什么事情只要找到你一定有办法解决。”

    “别给我戴高帽子,我这辈子算是被你给赖上了,真后悔结交了你这么个妹妹。”

    “后悔也没用了,我已经叫了你那么多声姐姐,你还能往哪儿逃呢。”

    “哈哈……”。两姐妹同时在笑声中挂断了手机。稍候小丽冲妈妈说:“妈妈我从起床到现在什么东西还没下肚呢,你弄个鸡蛋炒饭给我吃行吗?吃完我要到店里写招聘启示,然后还得等郑大哥派来的工人帮我贴地砖呢。”

    “好好,我这就给你做去,你稍等一会儿。”说完余香兰就到厨房里去炒饭了。时间只过去了十几分钟,余香兰便将热气腾腾的鸡蛋炒饭和一碗榨菜肉丝汤端到了小丽的面前,小丽倍感有味的大吃起来,边吃还边冲妈妈做怪样,惹得余香兰欢喜异常地大笑。

    连汤带饭全部下肚的小丽,精神百倍地站起来到了妈妈身边,抱着她亲了一口后说道:“谢谢老妈,我走了,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你老多注意休息。”说完她也不等余香兰反应就径直出门返回到了小二楼,进得店后她懒得写招聘启示,而是直接上楼倒在床上养她的懒病了。直等到下午两时许,郑大哥派来的工具车和两男一女的工人到楼下叫门,小丽才从睡梦中醒来,赶不急地下楼开了玻璃门将那三名工人迎进来。那三人稍坐了片刻就将车上装载的货物一趟趟地搬进了屋,东西全部卸完之后,那位驾驶员也没下车休息,便欲将工具车返回,小丽赶快走到驾驶员的车窗旁连声道谢,并将事先准备好的两包高级香烟递给了他,经过推托和客气后,那驾驶员满意地收下香烟即将工具车开走了,小丽目送着那车远去才又回到屋内,这时其中一名男工人对小丽说:“余老板,今天有些累了,我们明天再开始贴地砖行吗?

    小丽第一次听人叫她老板,连忙有些惶恐地摆手说:“不要叫我老板,叫小余或者小丽都行,叫老板实在让我不好意思,明天干活行呀,今天就好好地休息休息,晚上你们二位男士就在这楼下,将里外间的两张桌子拼在一起铺个床睡觉可以吗?这位女士和我住在楼上,另外这是三百元钱,你们晚上看做什么菜,我和你们在一起吃,厨房在后面的小院子里,农贸市场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地方,买什么菜由你做主,不够了再跟我说。”说完她便将那钱递给了她。

    “放心,放心,你太客气了,我们都是郑总的手下,你的事他都给我们交代了,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帮你弄好的”。那女士边接过钱边说。

    事情安排妥当之时,小丽就又回到楼上写招聘启示,写完以后她即到楼下的门边上张贴了那张启示,此事做完她便没事地上楼看电视休息,除了晚上下来和那三位工人一起吃了饭后她就把自己定在楼上再没有下来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那三名工人开始干活时她才走下来看了一会儿。

    就这样一连三天在那三名工人的劳作之下,楼下里外两间的地砖都铺设完成,那位女工也非常勤快地将每天三顿饭都料理得井井有条,小丽和他们亲如一家地同吃同住了三天,看到配有花纹而崭新亮闪的店堂地面,小丽的心别提有多高兴了。

    第四天上午,小丽当着三位工人的面结清了工钱和材料及运费之后就连声致谢地将那三位送上了还是郑大哥派来接他们和拉走剩余材料的工具车后,就去了相关部门办理有关证件,然后又先后到了银龙镇上唯一的一家玻璃店、装饰材料商店定制门头及灯具和玻璃镜子。并约定了上门安装时间,小丽支付了定金后便满意地又回到店里,到了下午一时以后,前后来了几位应聘的男女青年,小丽通过简短的询问和交谈后留下了两男三女的联系方式。这些琐碎的事情做完,小丽力所能及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就等着上门安装门头和灯具及玻璃镜子的师傅们了。

    忙里偷闲,小丽又轻松了两天,这两天的晚饭她都是在陈家和奶奶、妈妈他们在一起吃的,饭桌之上,她除了和妈妈、弟弟开开心心地胡扯乱拉一通以外,基本上没有和陈阿根说话,妈妈、弟弟心知肚明,也就没有责怪她的意思,陈阿根更是知趣地自顾自地吃他的饭菜,夜晚她就一个人在那小二楼上看看电视,或者胡思乱想一刻便早早地休息睡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在两日后上午,那玻璃店的老板带着两名工人,推着一辆平板车,将小丽所定制的材料拉到门口,随后他们便行动起来,先是安装挂在门口墙上的转灯,他们动作麻利、顺手顺脚地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将两盏黑白相转,明亮又耀眼的转灯安装完毕。小丽见了,那心也如转灯一般,活蹦乱跳地转动起来,甚是开心。稍后,他们又开始安装镜子,先是在墙上打眼,放入膨胀管,然后便安装镜子,三块一米二高、一米五宽的镜子需并排安放在左面的墙上,第一块镜子在三人齐心合力,又配合稳当的操作下很快就牢牢地贴在了墙上,当他们又去抬第二块镜子时,才刚刚抬到门里,不知是那一位的一只手没使上劲,或者是那只手用力不足,那镜子忽然向一边倾斜,这一边的人自然承受不住压力,镜子越斜越凶,终于掉落在地上,“哗……”的一声巨响,那镜子碎成碎片,紧接着镜子碎片四处乱飞,站在后门边上的小丽一阵惊慌,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之时,有一块碎片竟飞到了她的手背上,顿时那只洁白纤细的玉手被划开了一条有四公分长的口子,鲜血直流,小丽惊吓的大叫,那玻璃店老板立即冲到小丽跟前,并不加思索地在自己身上的工作服侧面撕下了一块布,迅速地盖在小丽的伤口之上,然后绕了几圈并扎起来,与此同时,余香兰双手捧着一个特地为小丽炖的热汤到了门口,那一响和小丽的一声尖叫正好被她听到,再看到摔碎一地的玻璃碎片,她即被吓得连手中的砂锅也松开了,又是一声响,那砂锅自然也碎了,余香兰顾不得这些,跨过玻璃镜子碎片冲到了小丽身边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啦。”

    “妈妈,别问了,赶快上卫生院去,我疼死了。”

    “好好,上医院、上医院。”说着余香兰和小丽,还有玻璃店老板三人就飞速地跑到乡卫生院,进了包扎室,二话没说,就过来一名医生在一名护士的配合下,快速度地把已经被鲜血染透的那块布剪下,然后那医生便小心翼翼地为小丽清洗伤口、清毒,再用针线缝上,最后缠上洁白的纱布,整个过程没打麻药,不丽疼痛的是冷汗直冒,嘴唇直眨,她不敢正眼看自己的手,而是侧过脸将头靠在站一旁的妈妈的身体上,伤口很快处理完毕,那医生便开单让他们付费走人,玻璃店老板就主动地拿着单据到收费处付了账后,又迎上了小丽他们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没事,这是个意外,不怪你们,好在只有我一人受伤,没出大事,实在是不幸中之万幸”。小丽回答那老板道。

    玻璃店老板先行赶回那小二楼去了,小丽母女俩相挽着走出了卫生院的大门,小丽的一只手缠着那厚厚的绷带,此情此景正如:出师未吉身先伤,始料不到血流淌,欲梦人前风光时,暂且难晓路多长。

    “还疼吗?”余香兰望着女儿缠满纱布的手,心疼地问道。

    “当然疼了,钻心地疼,血淌了那么多怎么不疼哟?”

    “是啊,那么长一个口子,缝了八针呢,肯定疼了。”余香兰做个手势对小丽说。

    “想不到店还没开张先缝了八针,以后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呢?”

    “别胡说,你又没做过恶事,所以不会有恶果的,万事都会逢凶化吉,只是你这个甩手掌柜这一下甩得太有质量了,连血都甩出来了。”

    余香兰冷不丁这么一句不是玩笑的玩笑话惹得小丽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然而此一笑那个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小丽他们走回到小二楼,那玻璃店老板已经吩咐手下人重新又拉来了一块镜子,他们便又开始谨慎加小心、小心加仔细地继续安装另外两块镜子,不多时全部搞好,店堂里左边墙上的上半部全部盖上了镜子,小丽透过镜子看到成形的小店心中的满足感又增加了几分。隔日,又来人安装门头,那五米长、一米高,五十公分厚度,白底红字的门头在三个工人爬高上低的操作下很快便高挂在卷帘门的上方,小丽望着那六个既气派又显眼的“佳丽美容美发”大字,心中的荣耀油然而升。又过了一日,在小丽的要求之下,郑大哥特地又派了一名年轻力壮的电工,并带来所需的电线及插头、插座等材料到小店里来将电路装置全部安装到位,小丽凝神瞧着那电工里外忙碌的身影,忽然闪现出王卫兵的形象,她心想若是他仍然还和我在一起的话,这些工作当然非他莫属了。

    转眼时间到了十二月十六日,方惠带着一位具有理发和美容经验的小伙子,随着郑大哥安排的一辆大货车,将打好并又油漆停当的按摩床、货架、休息长椅以及她帮小丽购买齐全的工具、热水器和其他设备到了银龙镇上的小二楼前。小丽十分欢快和热情地站在店门口迎接着他们的到来。一下车方惠便将那小伙子带到小丽跟前介绍说:“他叫严新,干美容美发工作已经两年多了,是个能干又熟练的高手,他正好是银龙乡的人,家就离这个镇不足十里,听说你在这个镇上开店,就自告奋勇地跟我过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方姐,也谢谢你严新,我没有经验,以后还仰仗你多多帮助。”

    “不要客气,余老板,在那儿都是吃这碗饭,你这店离我家很近,我自然就将原先的工作辞了,过来和你干。”

    小丽瞧着这位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小伙子心中甚是欢喜,又听到他叫自己老板,更是心花怒放,但又觉得这么叫有些不习惯,于是就对他说:“不要叫我老板,叫姐,或叫大名也行,以后我们在一起工作了,尽量随和点,免得别扭。”

    “好,那我就叫你小丽姐了行吗?”

    “行行,这样最好。”

    闲话到此,他们便开始搬抬车上的东西,并将原先在屋内的旧家俱、旧桌椅该放到院子里放到了院子里,该不要的扔到了街边,后经过一番拆箱的拆箱、安装的安装、摆放的摆放,布置到位以后,小丽便请方惠和严新帮助考查前来应聘的几位年轻男女,他们答应后,小丽便电话先后约来了那几位应聘者,经过简单的试工之后,定了一位名叫鲁宁,也是长的高大英俊的小伙子,干此行也有一年多的熟手,和一位名叫王雅琴的漂亮小姑娘。

    如此这般地一阵努力,小丽的“佳丽美容美发”店到这时已经证照齐全,人员齐备,全部装饰和布置都已妥当,可以说是:“万事齐备,只欠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