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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残酷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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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争执不下,直到残酷的画面在镜头前上演。昔日最紧密的伙伴不断被丧尸的利爪凌虐,他们想要出去救他,他们真的想去。但他们不能出去。

    保剑锋沉痛地下了这个残酷的决定。即使他们现在放弃所有,冲出去救吴锋,也来不及了。不是他自私,不是他探图权势,与吴锋的生命比起来也不是放不下盛辉。只是真的来不及了。

    只要他们举起白旗,将苦苦争夺多时的盛辉拱手让给敌人。只要末世联盟承诺集体出去,不再回来,对手乐于放他们出去。但即使用最快的速度关闭地上的主机,结束两个系统的争斗,等系统的紊乱稳定下来,开启电梯的运转。速度却快不过吴锋生命的流逝。他们放弃所有,冲出去恐怕面对的也只剩下一具逐渐冰冷的残骸。

    谢婷婷疯了,她只看到自己最爱的人倒在血泊中。她只想出去救他,挣扎着,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她不相信!

    为什么?为什么保剑锋居然和佟柏站到了一起,暂时放下了敌对,共同按下了封锁盛辉的按钮。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不!不可以!她要出去!她要出去救他啊!

    没有留意到小桃对着手表低语了几句。没有留意到所有人一脸死灰。只知道自己被众人合力拦下,不让她出去救他。

    佟柏同情地看向被众人禁锢住疯狂哭喊挣扎的女人,意味深长地冲着保剑锋留下了简短的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去,“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保剑锋紧紧攥住拳头。是在讽刺他狠心?还是在谬赞他理智?都不是,他差一点就决定放弃所有,末世联盟的所有人都差一点就决定放弃所有,冲出去救吴锋。就差一点,手表中传来一句轻松的话语,“保护好婷婷,将盛辉……封锁……”

    是吴锋。在最后一刻,他想通了困扰他很久的一切。他自知自己已经没救。没有痛苦,没有恐惧,心里只有清明。不远处的监视器在动,他才留意到。腕上的手表奇异地阵阵发热。他才留意到。太晚了?不晚,好歹,要保住盛辉所有人的安全。

    聚集在附近的丧尸虽然数量远远不及上次罗小安带来的多,但如果它们闯入盛辉,在狭窄而又幸存者密集的地下。将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壁虎丧尸可以轻松地爬墙,猩红壁虎丧尸的利爪可以轻松抓破熔岩丧尸坚固的盔甲,通风管道各个风口处的铁板恐怕拦不住它。那些钢板其实很薄,看起来更像是为了防止气体流通的措施。而既然拥有这种防御措施,相信盛辉还有更坚固的封锁防御措施。

    艰难地按下通话键,虚弱地讲自己的决定告诉小桃。他只有一个请求,“保护好婷婷……”

    没有力气再去按下按键结束通话。在刺耳的警报声中,吴锋叮咛小喵的话语断断续续地传入小桃的耳朵里。是他做下的决定,所以他希望小喵不要怨恨不来救他的人。他让小喵吃了他,他希望小喵变强。然后保护谢婷婷和他们的孩子,还有其他人。

    通过监视器,大家看到吴锋最后颓然滑落的手臂,脸上带着微笑。他特意转头对着监视器露出那抹最后的微笑。是安慰也是鼓励。

    他死了。瞬间放大的瞳孔,谢婷婷看到了。心脏骤然紧缩,窒息的心痛让她陷入了黑暗。她自己亲眼看到的,他已经死了。

    但是她不相信,她不愿意相信。

    时间凝固在了他死前的一刻。她固执地选择相信他还没有死,他只是伤得很重,他还可以抢救一下的。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她?为什么大家都拦着她?为什么?为什么她这么苦苦地哀求。却没有人愿意去救他?

    “婷婷,婷婷你冷静下来啊。吴锋已经死了啊。”

    不!他还没死!

    “婷婷,你不要闹了,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你们的孩子啊。你再这样闹下去,你们的孩子会……”

    孩子……孩子?

    倏然停止挣扎,茫然地看向自己日渐隆起的小腹。理智短暂地回笼。是啊,他已经……但她的肚子里还有他生命的延续,他们的孩子。她不应该这么激动的,她不应该这么闹的。孩子。对不起,妈妈让你受罪了。

    泪水不断滑落,双手轻柔地不断在腹部抚摸。她不愿意相信的,那残酷的事实。她明明知道的,但固执地不去相信。她却不得不接受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可是,心好痛。如果没有肚子里的孩子,这是他曾经活着的证明,她没有其它活下去的勇气。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有事。她也不能有事。他最后只希望大家可以保护好她,他希望她活下去啊。

    “冷静下来了吗?”大家面面相觑。

    “婷婷姐,你好久没吃东西了。为了孩子,你吃点吧。”小桃端着餐盘,尝试地劝谢婷婷道。

    光靠着大强向谢婷婷的体内输送能量,对一个孕妇来说到底远远不够。短短的几天内,谢婷婷已经瘦得让人心痛。除了给她直接输入能量,他们也尝试过给她注射葡萄糖。然而,她每次醒来都疯狂地挣扎,全然不顾自己手背上的针头滑脱,撕扯得手背血肉模糊。除了葡萄糖,他们那里敢给她这个孕妇注射镇定药物。葡萄糖都不敢给她注射了。全靠着大强给她输入能量,在她太过激动的时候用尽量柔和的异能使她陷入沉睡。但这些,都治标不治本。关键还是要谢婷婷能自己想通,冷静下来,接受事实,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也为了吴锋最后的嘱托好好地活下去。

    轻轻地点了点头。小桃立即大喜过望地将食物摆放在谢婷婷的面前。一抬手,勺子却无力地从手中滑脱。她太虚弱了。

    “婷婷姐,我喂你。”小桃立即捡起勺子,擦拭干净后,凹了一口粥递到谢婷婷嘴边。

    乖顺地张口吞下那口粥,细细地咀嚼后咽下。下一口粥已经又递到嘴边。她无声地一口一口吃粥,嘴里没有任何味道。她不是为了自己吃的,而是为了腹中的胎儿。

    众人看到谢婷婷乖乖地吃粥,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尽力了。要是谢婷婷不顾腹中的胎儿继续闹下去,他们也要没有任何办法了。他们答应了吴锋要照顾好谢婷婷的。就算吴锋不嘱咐他们,他们也想要照顾好谢婷婷的。但他们没有办法。

    连他们都不愿意相信吴锋就这么死了,却要残忍地一遍遍让谢婷婷认清这个现实。这太残忍了。他们太残忍了啊!

    自从这一次,他们提到了孩子,暂时安抚住了谢婷婷。但谢婷婷每一次醒来,却还是又陷入新一轮的疯狂。只好一遍遍地用孩子强行拉回谢婷婷的理智。然而,谢婷婷的精神状况越来越不好。与她越来越凸胀的肚子成反比。她越来越没有理智。好几次连他们提到胎儿,都无法让谢婷婷冷静下来。他们只好用重重锁链牢牢地束缚谢婷婷的手脚,将她禁锢在床上。

    每次让大强用异能强行将谢婷婷催眠,看着她在梦中依然满脸痛苦的睡颜,大家的心里都越来越沉痛。

    他们后悔吗?如果后悔有用,他们后悔。即使来不及,即使吴锋自己在临死前都那么冷静地替他们做下了那个决定。如果当时他们不管不顾地冲出去救他。也许,他不会死呢?

    也许,他们真的救不了吴锋,反倒让丧尸趁虚而入祸害了盛辉的所有人。

    他们当时。却没有出去。

    除了他们,没有人在乎吴锋的死。因为他们的理智,盛辉的幸存者对末世联盟又恢复了一些信任。他们用吴锋的死,换回了一些在盛辉的地位。可如果反过来,可以用这地位换回来吴锋的一条命。他们后悔,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去换。

    却来不及了。事情已成定局。

    除了保剑锋,所有人只能不分昼夜地守着谢婷婷,不能让她有丝毫闪失。而保剑锋,既然已经走到了今天,他就不能辜负吴锋的一条性命。保剑锋没有一次来过谢婷婷的房间。不曾看望过她一次,而一直在与佟柏周旋。

    他不敢去看谢婷婷,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是,吴锋确实是自己亲口同意他们当初那么做。但即使吴锋不说。他当时也要这么做。明明来不及,即使情感上差点让他做出冲动的做法,但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理智告诉他,来不及救吴锋的,如果冲动地出去,更可能是让那群丧尸趁机进入盛辉。尤其是那只他们眼睁睁看着不知怎么居然变成了红瞳的丧尸。它的战斗力他们都看见了。如果什么都不做,它都很有可能闯进盛辉。盛辉还有更完善的防御设施,必须赶在那红瞳丧尸对盛辉发动攻击之前启动防御封锁。

    那一刻,他也并不是为了赢回什么地位。他只是理智地想要保护好盛辉的所有人。在他痛心疾首地做下这一决定的同时,没想到吴锋居然通过手表也让他们这么做。所以他坚定地和佟柏共同按下了启动防御封锁的按键。

    按下按键后,他却已经立即就开始后悔了。看着吴锋最后的微笑,耳朵里是佟柏满含嘲讽的赞誉。他不在乎佟柏的嘲讽,他只是无法面对吴锋的微笑。

    做下了同样的决定,他却和吴锋不一样。吴锋大义凛然,牺牲的是他自己。他的理智战胜了情感,做出了正确的判断,牺牲的,却是吴锋。为何他这么理智?为何他特么的这么理智?

    小桃体贴地默默摸了摸他的手臂。末世联盟的所有人都隐含悲痛,却赞同地看着保剑锋。他们都知道,保剑锋做的是正确的。然而,他明明是正确的,却无法不责备自己。

    当时,不容他多想,毁天灭地的剧烈震颤下,他们只能先逃到最底层。那一刻,他立即冲向已经昏迷的谢婷婷,却慢了一步。胡汉三已经将谢婷婷一把稳稳地抱进怀里。对视一眼,不容多说,大家立即护着谢婷婷抢先一步向地下退去。

    事后,他更无法面对谢婷婷。他不敢去探望她,即使是在她昏睡的时候。他不是怕谢婷婷怪罪他。他是自己无法去见谢婷婷。他怕自己一再告诫自己建立起来的坚定信念颓然崩塌。吴锋已死,他必须坚强地继续面对佟柏,将盛辉抢回来。

    等这一切结束,他会自己去向谢婷婷请罪。要等到他先将这一切结束。

    然而,他不知道,谢婷婷根本无心怪罪他。

    仅存的一丝理智,谢婷婷不断告诉自己要活下去,要和腹中的胎儿好好地活下去。吴锋已经死了,但只要她们还活着,吴锋就一直存在在她们的思念里。但她太痛苦了,太累了。她必须保住腹中的胎儿,但之后。吴锋一直等在那里,微笑着就等在那里。她好想去到他的身边,投入他的怀抱。

    顽强的孩子,在那样艰难的环境中都坚强地茁壮成长,不曾在腹中闹腾过。她感受到了母亲的痛苦绝望,也感受到了母亲对她的留念和期望。母亲,想要去找父亲。而她,母亲希望她活下去。她要代替母亲,好好地活下去,然后用思念证明父母的存在。

    “哇啊!哇啊!哇啊!”她出生了,发出了第一声恸哭。没有人知道,她已经知道害怕,知道不舍。她哭着,是在无助地挽留,也是在坚强地跟母亲告别。她不希望母亲真的丢下她。但她也为母亲高兴,母亲终于可以去和父亲团聚。

    孩子,要坚强……

    恩,妈妈,我知道了。

    我和爸爸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即使你看不见,但我们永远都陪在你的身边……

    妈妈,爸爸,祝你们永远幸福。

    傻孩子,只要你活得幸福,我和爸爸就会幸福。答应妈妈,你一定要,幸福地活下去……

    我答应妈妈,我一定会幸福地活下去。

    好孩子……

    妈妈!

    妈妈爱你,妈妈和爸爸永远爱你……

    妈妈!爸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