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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饮酒畅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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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凌铉前往裕陵视察,祭过祖将事情仔细安排妥当,凌铉心情欠佳就早早的回了来,留了楚疑一同用晚膳,凌铉与楚疑亲如至兄,二人一处闲话向来屏退旁人,自然就不拘小节无需礼数了。

    “想她,干嘛不去找她?”见凌铉不快的样子,楚疑叹了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下。

    “她那个跟自己较劲的性子,如何劝得住。”凌铉跟着也饮了一口,他哪里不想去找她?只是玄钴的话萦绕心头,久久不得散去,轩辕雪只怕看了自己更是难受,如今她身体羸弱已是痛苦,何必又叫她心中增添烦恼。

    凌铉低头喝着闷酒,轩辕雪以前总说,自己是她的债,什么都要来操心。可她又如何不是自己的债呢?以前,凌铉用他的方式爱着轩辕雪,他希望荡平所有阻碍与危险,等轩辕雪站在自己身边之时,是个美好的世界。三年里,他也一直为之努力,努力做好一个皇帝,努力解决国内乱局,却越来越发现,太多的不得已,是他根本无法控制的。

    慕容樱不是个意外,而是自己制造出来的必然,凌铉知道自己必须为她负责,要尽力让她不会感受到后宫冷漠,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私欲而让她这样一个娴静温婉的女子,成为深宫怨妇,而对于现在或者是以后,因自己而入宫的女子,凌铉亦是这样想。

    “有件事,是我从轩辕雪那里知道的。”楚疑扫眼凌铉,知道他又陷入了自责之中。想起轩辕雪的嘱托,设法让他转开注意力。不等楚疑细说,凌铉嘴角就浮起了嘲弄的弧度。楚疑笑摆头,也对。他对轩辕雪的情,哪里能不去调查外头的风吹草动?“你既然清楚,为何还不动手?”

    凌铉微眯着眼,看着头上月光,憎恶的眼神却又透着些许无奈,“她哥哥现任户部尚书的要职,你过些日子就要去前线,我如何能短了你的军饷?怕是一时难动。”

    “只是口口涉及明尚国,怕是轩辕铭知道了,会出大事。”楚疑微蹙眉头,低头沉思猛然想到一人,“可想过,妍嫔那个远亲堂兄?”

    “恩?”凌铉在脑中飞快的寻着楚疑所说的那个人,“就是原在兵部,后来被调到户部的那个?叫……”凌铉歪着脑袋想了想,“妍古川?”

    妍古川这个人能力是有,只是老祖儿的时候,就与妍嫔本家分家,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没了妍家本宗的这棵大树,妍古川的家境自然清贫些。不过还好,到了妍古川这一代也算是出了他这么一个侍郎。原是在楚疑手下干活,做事稳当得体,楚疑很是欣赏。本想提拔,却不知妍嫔的哥哥怎么看上了,硬是在凌铉这儿给要了过去。

    不过,楚疑却一直留心他二人,妍嫔的哥哥善妒,看着旁系受赏识,官职也是越做越高自然不悦,调到自己下头,也不安排什么好差事,更是处处为难。二人连面和心不合的样子都懒得去维系,直接关系冷到了冰点。

    楚疑将这些全全讲与凌铉听,凌铉精明划过眼际,“他到部里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学的如何。”

    妍嫔的哥哥自傲,凌铉心中百般不喜却是碍着刚故去的妍老面子也是一忍再忍。不过,凌铉也是左右衡量过的。妍嫔的这个哥哥,虽是蛮横甚至有时在自己面前的态度也是过火,可毕竟是当朝最年轻的进士,入朝为官又一直在户部做事,当年妍老家教森严,不许仗着家族为靠山,肆意妄为,更是叫家中男丁从头做起,不想得了官职却一无是处。所以,妍嫔的哥哥也是从账目核算开始做起,如今做到了户部尚书的位子,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主儿。这个时候动他,若真是户部乱了,别说楚疑那头儿,自己这边也是不行的。

    妍古川的能力,凌铉虽并不太熟知,但他相信楚疑的眼光,若是眼下他能够顺利接手户部也是好事,反正凌铉只需要妍氏一族听自己的,管是谁当家?况且,听楚疑方才叙述的口吻,妍古川这个人,似是心有大志却无路出头,性子又异常恭顺。倒是好,凌铉暗自揣摩,想必也应该是比现在这个户部尚书听话些的。

    楚疑抿着小酒,知道凌铉动了心,挑眉笑笑,“明日偷偷唤他来一问便知。”

    凌铉了解楚疑,但凡没有把握的事情,楚疑绝不在自己面前出主意,话只要从他口中说出,便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现下又看他这般自信,凌铉露出笑容举杯同饮,眉头舒展些许,心中庆幸自己身边有这样的‘大哥’在。记得刚刚接手北靖的时候,自己许多事情不能左右,拳脚伸展不开极其郁闷,还好楚疑在旁劝解,又冷静稳妥的帮衬着自己,这才渐渐上手起来。

    凌铉拿起酒壶,亲自给楚疑斟上酒,“暂且不管其他,今日咱们兄弟二人,要好好喝上一通!”

    “好!”许久楚疑没有好好放松一下,今日正想饮个痛快,含笑高举酒杯,“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凌铉微醺笑唤楚疑,“我说你,怎么现在还单着,不如将凌舞许给你,省的她成日里闹着,惹我烦。”

    凌铉嬉笑暗自打探,想看看楚疑的口吻。凌舞这丫头从小跟着楚疑屁股后头转悠,眼看过了年就十七了,也该是配驸马的年纪,却死活非楚疑不嫁,他这个哥哥也是拿她无法。

    今夜借着酒劲儿,凌铉硬着头皮试探楚疑口吻,倒也不是真的觉得他二人多合适。只是在凌铉看来,说到底,楚疑是楚家的独根儿,与自己又是好兄弟,若说凌铉不为他思量也是假话,看着楚疑身边没有可心人,总是形单影只的样子,心里也是不忍的多。

    “好端端的说这个?”楚疑面色如常,笑着给他二人添酒。

    “闲聊嘛。”凌铉猜不出楚疑情绪,只好双肘压在石桌上,含糊笑说。

    “怎的?你成了说客吗?”楚疑独自饮着酒,眯起眼看向凌铉,透着斟酌之意。

    凌铉察觉到一丝危险,赶紧摆手作罢,“行了,就你这性子,我才不舍得把那个宝贝妹妹嫁给你呢。”说完嫌弃一撇,二人对眸而笑,这样适度的试探,彼此明了心意足已。

    凌铉喝酒暗忖,难道是楚疑心中已有心爱之人,不然依着楚疑这样风度翩翩,年轻有为的样子,清沅城中多少女子恋慕,就真的遇不上个可心人儿?凌铉暗自笑笑,认识楚疑这么久,这点上却对他一无所知,倒也觉得有些失落。

    “凌舞那个丫头,心思单纯又从小养于宫中,做事鲁莽了些。不过,年岁已经不小了,还是应当多管教些才好,若不然,往后可是要被婆家嫌弃了。”楚疑摩挲着酒壶,透着认真。

    “谁敢?!”凌铉自是疼凌舞,话到嘴边也不多想,先冒了一句,见楚疑冷眼撇他,顿了顿,“我知道,可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如何舍得……”

    不说别人,凌舞这丫头他觉得亏欠太多,当初皇父的这个皇帝是从他那个败家兄长手中接过来的,本就是一个烂摊子。当年自己一人去青云山隐居避险,可这个妹妹却一直生活在宫中,本应是锦衣玉食的享福日子,可那时国内情形并不好,凌铉这个伯父当皇帝时太过生活奢靡,钱银耗用太过,国库空虚都紧着朝廷之用,后宫也跟着清贫节俭。

    况且,那个败家伯父死了后自己的女儿却还养在宫中,性子刁蛮任性,金丝绸缎样样不得少。又仗着皇父忙于朝政,母后慈爱疼她,明里暗里的欺负凌舞,凌舞虽是有楚疑在旁解围,可始终楚疑不是亲生哥哥,那刁蛮公主如何会真的顾忌。

    皇父去世时,凌舞才十三岁,没了父亲的臂膀,长兄为父,凌铉继任后,自然是多加疼爱,希望多能弥补些。

    “不舍得,再叫她去静月轩闹腾?”楚疑轻哼,拿起筷子夹了口小菜,往嘴里一放,看凌铉默不作声的样子,咯咯笑了起来。凌铉眉头一皱不明所以,楚疑继续说:“你啊,凌舞去闹腾做什么?还不是你的注意力全都到了轩辕雪那头儿,把她给晾着了?别人家都是几个妻妾闹腾,换到咱们铉皇这儿可热闹,连妹妹也来争宠,可不都是你惯的?”

    听着楚疑嘲弄,话虽玩笑却是那番道理,凌铉一瘪嘴,切了一声扭头看着月光,这话他明白,只是谁又能拿捏的这么好?这点凌铉倒是佩服楚疑,楚疑是一个极会控制情绪的人,给谁多少爱与关注,心中度量稳稳,从不多偏多倚分毫,对凌舞更是,永远保持着兄长的距离。

    明明是万里无云的天空,轻雾却缓缓而至遮住了月光,犹如鲲飞来见他。凌铉眼里忽然柔和起来,楚疑一见就知道他想轩辕雪了,于是,柔声宽慰,“她很好。在玄凝宫对她多有助益,她身上背负的太重,从很久以前就是。又是这个喜欢周全的人,可不是万事要苦着自己了?”

    凌铉默默点头,“是啊。”仰天长叹一声,这个丫头就是这般叫人心疼,好像身体里能抗下所有,直到遍体鳞伤却也不愿放弃。

    “她的伤很久了,好在玄凝宫是凤所创建,于她的伤自然有益,且凤的灵力与她相辅相成,并不排斥。你放心就好。”凌铉正视楚疑,心中生疑却短暂而逝,淡淡笑笑,轩辕雪还真是跟他无所不谈,隐隐间竟有些醋意。

    楚疑饮着酒笑眼看着凌铉,“你啊,就是放不下面子。”

    “恩?”

    “可曾想过,当初若不放弃,如今是否又是另一片天空?许多事,我们说不准,明明自己心中笃定,却在某时因为某事而变,她。也许就成了一生的遗憾。”楚疑淡淡笑着,仿佛陷入了回忆。凌铉静静看着,楚疑口中的那个她是谁?看着楚疑陷入回忆的甜蜜,可嘴角却挂着丝苦涩,凌铉明白,楚疑早已心有所属,而这个人在他心中扎根太深,就如轩辕雪在自己心中一样。